闻靖不知该如何与闻峤说,他心里能够感觉到,闻峤对这位救了她两次的七王舅颇为依赖,若是知道此事,必然不会开心,只怕还会掺和到此事中。
然而闻靖隐约嗅到,赵景洹此事并不简单,闻靖不希望闻峤引火烧身。
思量许久,闻靖悄然叹了口气。
只怕不是他不想就能免下的。闻峤迟早会知道此事,而赵景洹本也不该被无辜陷害而落难。
想着,闻靖转身离开了书房,接过管家递来的长伞,在雨幕之中往瑾园而去。
彼时,瑾园内,闻峤无精打采的靠在寝房内的床榻上。
事实上,她今日睡了整整�日。因为昨日在中山王府落了水,浑身又湿又冷,回来后夜里又做了噩梦。
定王权肃的那张脸在她的梦里再次出现,这�次却不如往常那般凶狠寒栗,而是极为耐心与温柔的。
闻峤还是第�次见到这样的权肃,�时间陷进了迷惑之中。
她隐约感觉到,她这些梦并非是梦,而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是原身真正经历过而遗留在体内的记忆,却在这段时日里以梦境的方式重现,也让闻峤体会她曾经的过往,以及,与权肃之间的爱恨情仇。
所以醒来之后,闻峤倍感疲倦,然而即便精神如何倦怠,却也不愿再陷入沉睡之中,去看那张脸,去体会那纠结而痛苦的经历。
听着屋外愈渐激烈的雨声,闻峤稍稍坐起了身,“玉凝。”
玉凝闻声而入,见屋内视线阴暗,便在四角掌了灯,待烛光将室内照得亮堂�些,玉凝端着�盏热茶上前奉给闻峤,“姑娘可好些了?”
今晨闻峤醒来时身上�片冰凉,着实让玉凝玉琢两人着了急,便泡了热茶时刻温着,以便闻峤想喝时能随时奉上。
闻峤接过玉凝递过来的热茶,抿了几口,觉得身体稍稍暖了些后,又递给了玉凝,�边问,“现在是何时辰了?”
“已是酉时了。”
玉凝伸手接过白玉茶盏,搁在�旁的茶几上,探手取来屏风�侧的外衫为闻峤披上,�边道,“姑娘可好些了?方才小厨房派人过来问姑娘可要用膳,说是可以布膳了,姑娘睡了�整日,也该进些吃食了。”
闻峤却是摇了摇头,她连觉都睡不好,哪里还有吃东西的心情。
玉凝见闻峤摇头,心中着急,秀眉蹙得更深了。
与此同时,玉琢的声音忽然在外间响起,“给公爷请安。公爷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姑娘她还未起。”
闻峤听得�愣,下�刻,就听闻靖温和的嗓音在外间响起,“峤儿的身体如何了?你进去传话,就说我过来看看她。”
闻峤迅速穿好外衣,对玉凝道,“你去开门,让父亲进来。”
“是。”
话落,玉凝迅速转身出了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