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定王权肃,年纪轻轻已有勇有谋,借着齐国使者的身份进京待了这些时日,只怕不会安心的待在驿站罢。”
赵景洹悠悠说着,眼神不紧不慢的轻瞥了赵景繁一眼,“你可还记得安平县主被人掳劫一事?想必就是这位定王的杰作。”
赵景繁想起方才池边时静和公主权静尔的举动,言行举止间皆是维护这位定王,更是想方设法降低他的存在,让人刻意忽视他。可又偏偏在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将他引进王府,只是为了去见安平县主。
想了片刻,赵景繁问,“他只身入府去见安平县主,有何深意?”
“谁知道呢?或许是看中了安平县主的美色,见上一次的计策失败,这次便想换一个方式,想不到却让安平县主落了水,”赵景洹道,“不过看安平县主的反应,显然是不愿让他接近的。”
赵景繁这才想起安平县主的状况,道,“安平县主如何了?”
“暂时无大碍,不过定会着凉,而且这件事,安平县主会告诉给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若知道了,这件事只怕不会善了。”
“不会善了?”
赵景繁道,“静和公主的身份非同寻常,太后娘娘难道会为了安平县主来责罚静和公主?她就不怕挑起两国之间的矛盾?那这亲事还有何意义?”
“她不会责罚静和公主,却难保不会怪罪到你身上。”赵景洹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景繁,“所以你最好,让静和公主主动认错到太后面前,说清事情的始末,此事才能与你撇开干系。”
赵景繁沉默片刻,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定王权肃今日闯你中山王府,静和公主又为他所用,你这王府要小心戒备了。当初安平县主在皇宫里能悄无声息的被人带走,说明宫里已有了齐国之人的眼线,如今他又悄无声息的潜伏在京中长达月余之久,只怕所图非小,倘若他当真图谋不轨,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赵景洹不紧不慢,眼神平静地道。
赵景繁眯了眯眼,“你打算怎么做?”
“传信给敏昌候,让齐国那边的眼线仔细打探权肃此人的底细,还有他的母族,母族背后所牵扯的关系,以及他如今遍布在齐国内的势力,总之,打探所有一切能打探的,我隐隐有感觉,此人会是我赵国的劲敌。”
赵景洹薄唇微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还记得权肃临走之前看他的眼神,那凛冽的森寒,那彻骨的敌意,他明明从未见过他,可权肃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将他视作劲敌。
如此人物,他不得不防!
“还有,静和公主那里,你也要小心对待了。”
赵景洹道,“她今日如此维护定王权肃,想必与权肃关系极好,你要小心与她之间的关系,以及她的身边人,谁是她的亲信,谁是她与权肃联络之人,最好暗中一一查清,小心提防的同时,日后或许还可反其道而行。”
赵景繁见赵景洹眼中的冷冽,桃花眼同样一冷,他低声道,“你放心,这些我自会安排。”
赵景洹点点头,不再多说。
与此同时,客舍内间,闻峤擦洗完,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后,神色终于归于平静,然而面色仍有泛白,隐约可见方才的仓惶。
郑熙和将闻峤方才换下的湿漉漉的衣裳收好包起后,上前来小心翼翼打量闻峤的面色,斟酌着道,“县主姐姐,你现在怎么样了?”
闻峤坐在床榻前,套上干净的布靴,一边道,“我没什么事了,表妹,多谢你了。”
“哎,谢我作甚。”
郑熙和想起闻峤方才的经历只觉心惊肉跳,这会儿仍是心有惴惴,毕竟闻峤方才可是落了水,好久才醒来,相当于是死了一回,虽说闻峤现下看着面色无虞,但她方才的惊惧,与此刻的面色泛白,都看在郑熙和眼里。
郑熙和也不敢开玩笑,而是小心着问,“那咱们接下来是直接回国公府……还是?”
闻峤抬头,努力扬唇,露出一抹无力的笑,“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