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靖点头应下,“是,”又侧头朝闻峤嘱咐,“你先好好将养,若有什么不适差人过来告诉我。我先去迎太后娘娘。”
“是。”闻峤乖巧的应了声,目送闻靖搀扶着老夫人詹氏缓缓出了门。
他们离开后,玉凝立即进了屋,朝平氏福身行礼后,上前来道,“姑娘,沐浴的汤水已备下了,姑娘准备何时沐浴?”
闻峤抬头看了一眼平氏。
平氏鲜少在闻峤的寝房内长待,心里明白闻峤也不自在,而玉凝玉琢从小服侍闻峤,处处周到,便道,“大姑娘尽管随意,只是沐浴时要注意脚踝的伤,莫要沁了水,我先去正屋等着他们。”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平氏离开后,闻峤终于长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玉凝,低声道,“辛苦你们了,帮我把沐浴的汤水送进来罢。”
玉凝瞧见闻峤眼中的愧疚之色,明白闻峤之意,轻轻摇了摇头,随即浅浅一笑,“不妨事的,只要县主姑娘好好的,我们便也好好的。姑娘且稍后,热水马上送进来了。”
闻峤点点头,看着玉凝忙上忙下的身影,心里颇有些怅然。
被掳劫的那几日,她颇想这国公府,府内的众人,尤其是她的父亲闻靖,皇祖母温太后,再有便是这两名丫头了。即便后来被赵景洹所救,让青柑侍候着,仍是不如玉凝玉琢侍候着舒服。
如今
回来了,享受着这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反倒开始惴惴不安了。
与此同时,中院长廊的青石小路上,老夫人詹氏在闻靖的搀扶下并排走着。管家与随侍之人皆被詹氏支开,此刻,她缓步走着,眼神却不时落在了身边的闻靖身上,见闻靖眼中有忧虑之色,蓦然道,“怎了?峤儿已回了,你还有何不放心的?”
闻靖微微颔首,脚下步伐速度未减,低声道,“掳劫峤儿的幕后之人一日未查出,我一日不得安心。”
詹氏叹了口气,“此事还用得着你着急?太后娘娘只会比你更心急。”
闻靖眉梢轻蹙,显然不赞同自家母亲这番话,正欲开口,就听詹氏又道,“还有,靖儿,你不觉得你对闻峤的关爱是否太过?你若是将对闻峤的关爱放一半在安哥儿身上,你与平氏也不会这般相敬如宾,与安哥儿也不会这般生疏。”
“母亲。”
闻靖的嗓音微沉了沉,“她是我的女儿,我为何不能对她好?”
“有哪个父亲对女儿会是这般的亲昵?更何况你对她的宠爱,远远超过了你嫡亲的儿子,靖儿,我是你的母亲,你心里想的我如何不知,你莫不是将她当成了长宁长公主?”说及此,詹氏脚步一顿,转过身看着自家儿子,语气已有些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