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李伯听到闻靖的回答,虽然心有疑惑,也不再问,而是立即派人去传消息。
闻靖则回屋换了一身官服后赶往皇宫。
半个时辰后,寿安宫内。
温太后看到了闻峤寄回来的那封信,沉默良久,忍不住叹道,“这孩子……她可曾说她怎会出现在平阳?又怎会被景洹所救?”
闻靖道,“回太后,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多余之事并未提及,或许只有等闻峤回了京后,亲口告诉我们了。”
温太后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说罢,仔细描摹的黛眉却是轻轻蹙起,声音喃喃道,“怎会如此凑巧,被景洹所救?是什么人,能从守卫森严的宫里将闻峤掳走?”
闻靖心下一惊,面上不动声色,只低声道,“那一日,宫里举行宴会,守卫即便森严只怕也有漏洞。所幸闻峤已有消息,太后娘娘不妨等闻峤回来,一切想必就会水落石出。”
温太后点点头,“既然已经有了峤儿的消息,宫里宫外不必戒严了。另外,峤儿说她受了伤,你立即去一趟太医院,让荀太医收拾收拾立即出发去平阳城,尽快为峤儿诊治。”话音未落,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道,“算了,峤儿并未在信上说出她的详细地址,我们还未找出此次掳走峤儿的背后之人,暂不必透露她的行踪。想
必……这也是她的心思。”
“是。”闻靖躬身领命。
当日,金陵卫回营,闻峤的画像也被一一收回。京城各个关卡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戒严。
入夜时分,一匹快马自北城门进城,快马之上是一名中年仆妇。
仆妇马不停蹄进城之后直奔城北,而后寻了一间民宅换了一身衣裳,直至亥时初,星光漫天之际,仆妇小心翼翼的踏进了住着齐国使者的驿站。
驿站对面小巷的角落,亲眼见到这名仆妇踏进了驿站的大门,隐在暗处的狄青等待良久,最终悄无声息的隐去了身形。
驿站东厢,仆妇一脸惶恐的跪在长案前。
“主人,老奴无能,弄丢了姑娘。保宁,保康两人皆已命丧,老奴却不知是何人下的手,老奴有罪,请主人责罚!”
昏黄的烛光下,檀香木云纹长案前的身影隐在暗处,错落的光影将他的身形笼罩在黑暗之中,无形的威压愈发沉凝。须臾,一道低沉的嗓音翛然而起,带着上位者的沉沉威势,又沉又冷,“你不知是何人下的手?却将我苦心造就的局面一朝葬送?”
仆妇冷汗涔涔,只觉背心都透着凉意,她伏低了身,声音愈发惶恐,“老奴不知,姑娘是被半夜截走的,老奴醒来时屋里已没了人,保宁保康命丧门外,老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
“你什么都不知,我要你有何用——!”
伴随着冷声骤起,阴暗处的身影微微向前,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面容。
他眉峰如剑,双眼如鹰,高挺的鼻峰如青山陡刃,棱角分明宛如刀削斧凿,乌黑的发编成数股小辫束与百汇,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眼神却是又深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