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
内,闻靖一边扣着深灰束腰对襟长衫上的环扣,清俊儒雅的面上难掩焦急之色,一边步履匆匆,对着跟在身侧的管家道,“熙和究竟是如何说得?闻峤好端端的待在宫里,怎么就失踪了?”
管家回道,“回公爷,表姑娘只说县主姑娘是在午时失了踪,至今没有半点消息。太后娘娘已命宫中之人翻遍了整个皇宫都未曾找到县主姑娘。如今太后娘娘已让皇上下了旨今夜封锁全城,并派了禁军正在城内四处搜寻县主姑娘的下落。”
闻靖闻言眉头蹙得更深,步履亦是越发急切,他知道从管家这里在打听不出什么,只有去问郑熙和,便加快脚步赶向正厅。
须臾,闻靖踏进厅内,就见郑熙和此刻正坐在客座之上,神情有些恍惚,在昏黄的光影下小脸更显憔悴,然而闻靖挂念闻峤的安危,顾不得其它,径自道,“熙和,闻峤究竟出了何事?她是如何失踪的,你仔细告诉我可好?”
声音虽显急切,却仍是放柔了些。
郑熙和一听闻靖的声音,瞬间泪盈于睫,也不知是惊慌还是难受,侧眼朝闻靖望过来,忍不住哭声道,“舅父……”
闻靖知道事已至此,此事不该迁怒郑熙和,也不忍苛责与她,便上前一步轻声道,“舅父知道你心里难受委屈,可事关闻峤,你必须说清楚,我们才能依靠蛛丝马迹尽快找回我女儿,你明白吗?”
郑熙和点点头,抬手用丝帕拭去了面上泪痕,又轻轻吸了吸鼻,然后将今日在宫里发生的所有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闻靖。
闻靖缓缓听着,眉峰愈渐低沉,眉头紧锁,挺拔鼻翼的侧影错落在他儒雅的面庞上,在烛光的晕染下竟显出一丝不同于平日的深沉。
因为在郑熙和说完之后,他竟然没有得到关于闻峤消失的丝毫痕迹。
闻峤就仿佛是在皇宫里凭空失踪了一般,毫无痕迹可寻。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是什么人能在皇宫里悄无声息的带走闻峤?又为何要带走闻峤?
闻峤身为皇太后最为宠爱的安平县主,身份何等尊贵,平日里都无人敢得罪,又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又手眼通天的从宫里带走了安平县主?
而今日,宫里偏偏举办了盛大的
宫宴。
闻靖仔细想着,翛然站起身,朝管家道,“李伯,待会儿夫人过来后你告诉她让她好好安置照顾熙和。明日一早传信郑国公府,就说熙和在咱们府上,让世子夫人回府一趟。”
李伯点头应下,见闻靖转身就要出门,忙道,“公爷要去哪里?这夜都深了!”
“闻峤没有消息我不放心,需亲自去一趟禁卫营。另外,此事暂时不必惊动母亲,府中一切事宜,待我回来再行处置。”话落,闻靖颀长而略显焦急的身影已消失在院外的茫茫夜色之中。
翌日。
收到消息的郑国公府世子夫人闻晴赶回渊国公府,接走了脸色憔悴而惶恐的郑熙和。
而温太后因为整整一日仍旧没有闻峤的消息,已是心急如焚,在召见过闻靖之后,命令禁军将搜寻闻峤的范围扩大到京城之中的每一家每一户,尤其重点排查昨日进出宫廷的所有人选,包括齐国使者所住的驿站。
温太后甚至已做好打算,倘若京城里也搜不到闻峤的半点消息,她便要扩大范围,全国搜寻,甚至还要张贴画像高额悬赏了。
总之不计一切代价,她也一定要找到她的小心肝闻峤,否则她寝食难安,更加愧对早早仙逝的她的女儿,长宁长公主赵珂。
就在京城上下因为安平县主闻峤的下落而人仰马翻,民众惶惶之际,京城以北数百里之外的一条管道上,一辆马车正加快速度行进着。
望着前方隐隐窥见巍峨城廓如山的一角却始终无法赶到的雍都,又见暮色四野,火红的晚霞已弥漫天际,不过片刻即将全黑的天色,而官道前方半里之地,正有一间酒肆。马车前沿的两名侍者对视一眼,黑衣侍者低声道,“眼下已赶不到雍都,咱们不妨在此地过一夜,明日一早在加速前行?”
另一名侍者身着灰衣,没有回声,只默默点头。马车随即加快速度,不过片刻便停在了那间酒肆的大门前。
两名侍者下了马车,对着车门轻轻敲击三下。车门被打开,一名身形中等的中年仆妇下了马车,对着马车内道,“姑娘,可以下车了。咱们今晚在此过夜,明日一早继续赶路。”
随即,一道纤柔的身影从马车内探出身,她头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