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渊温柔一笑:“你想听什么呢?我喜欢你,我心悦你,我爱你……星澜,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欢天上的星星。你是最近的那颗,也是最远的那一颗。”
“但……如果我说,我要你只有我呢?”
他眉眼长得并不张扬,以圆润为形,以风骨为体。任谁一眼看了,都觉此人性情如竹如兰,乃谦谦君子。
可惜,人是不能光看表象的。
凤九渊视线往下,眼含笑意:“我忘了你不能说话了。”
啪嗒两下,凤九渊手指连点,谢 整个人便是一松。
下颚仍被凤九渊捏在指尖,他也不打算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二人便就这么一上一下地对视了一眼。
谢 凉凉道:“你能再问一次吗?”
凤九渊莞尔:“我要你只要我,只有我,可以吗?”
谢 :“不可能。”
“殿下。”凤九渊罕见地改了称谓,“人的心能分成无数瓣吗?你今日给了萧陵,明日便能清理干净,又奉送给秦庭?”
“你说得对,心的确不能分成无数瓣。”谢 淡淡道,“所以,不如你先退出?”
凤九渊脸色一沉:“不可能。”
谢 却笑道:“那还说什么呢?”
有时,谢 会觉得朝中那些老臣们顽固自封,守着点旧规见着人便打,不如那些年轻的、刚入朝政的嫩头青们好拿捏。但有时候,谢 也会觉得这些活了半辈子的人,眼光的确老辣。
他谢 的确是个招蜂引蝶的祸水,他一直很有自知之明。
容颜是利器,心计是掌控它们的方式,心不能分割成无数片,然而人生百年,却能分给世间的诸多人。
但是除此之外,他的心也装不下旁的人了。
他的目的是掌控自己的人生,谁要拦他,谁就死,爱并不能融化他那颗生冷的心。
今日来此敲打的目的已达到,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凤九渊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只是九哥哥三个字叫久了,难免会生出一些惯性的亲昵感,往后恐怕不能再叫了。谢 越过凤九渊身侧时,如是想到。
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若不能将他拴在身边,就要时时刻刻保持警醒。
大门近在眼前,天光有些刺眼,谢 抬手遮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的功夫,四面打开的窗与门忽然无风自动,噼里啪啦如鼓动,亦如千军齐发,齐刷刷地关上了。宽敞明亮的屋子霎时间变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
谢 被迫停下脚步,心中那因儿时的陪伴而仅存的一点亲近,也被戾气所替代。
他蓦然转身,却与悄然靠近的凤九渊撞了个满怀。
谢 眼疾手快,以手作刀反手挥砍,被凤九渊握住手腕后轻飘飘化解。
凤九渊目光微动,连衣袖摆动的幅度都未有太多变化,随即,他在谢 开口说话之前,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手轻轻扼住了他的脖颈。
少年的脖颈不如成人般粗壮,再加上他儿时没吃上什么东西,骨架要比寻常人更为纤细,凤九渊二指抵住颌骨,掌心微微一顶,便彻底拿捏住了谢 的命门。
喉头是人最脆弱的位置,也是谢 心理与生理上的双重要害之处。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一辈子,谢 都已许久未曾被人这样对待过。他心中怒意更甚,抬脚便要踹。
凤九渊不闪不避,硬生生挨了一脚。
谢 并不知道凤九渊是如何做到的。甚至他所有的动作都是不紧不慢堪称温柔,但他就是被牢牢地控制在一只手掌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