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 :“……”
谢 :“真的吗?”
在雪地里晾了一整晚的月光,身上却依旧火烧似的热,更别谈他还有个好身手,这个人,在屋子里烤了会火,就开始受凉了?
没等谢 说话,凤九渊便率先道:“伤寒可不是小病,秦大人若实在难受,可随我杜伯父一同去我府上看看,府上的郎中虽不比京城,但也比驿馆中的要好许多。”
言下之意就是,你快滚罢。
和杜喻之一起滚。
被突然点名的杜喻之:“……”
秦庭偏不滚,他不仅不滚,还要磨磨蹭蹭地往谢 的方向靠,当着凤九渊的面,一手绕过谢 的腰部,整个人没骨头似的一歪,将重量全部压在谢 身上。
“不要。”秦庭小声撒娇,“别处没小殿下的身边暖。”
凤九渊:“……”
谢 :“……”
他有些想笑,心道,平日里各个儿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怎么一到这时候就扮起虚弱,争先恐后地往他身边凑呢?
他谢 可不是什么好人。
但他到底存着点良心,心中也有点担忧秦庭是真的受了风寒。于是他拍了拍秦庭的手背,想要劝他去看看郎中,岂料刚一开口,未说出口的话语便尽数被咳嗽吞没。
这无缘无故的咳嗽来得莫名,却宛若滔天的海浪一般,瞬间掠夺了谢 所有的精力。即便捂住嘴,咳嗽仍然不止息,让他整个人如同摇摆的破旧零件,仿佛一秒就要散架。
他咳得天昏地暗,秦庭瞬间就不晕了,飞快爬起来扶住了谢 :“星澜!”
凤九渊也快步上前来,去搭谢 的脉象。
一时间无人说话,唯有谢 沉闷的咳嗽声,密集而焦躁地敲打在旁人的心上。
在这个节骨眼上,方才还势若水火的二人,回头一对视,竟奇迹般的在对方眼中得到了答案。
是钩吻。
没想到进屋之前假装的那几声咳嗽,竟真的应验在了身上。
这毒发得又快又急,然而事实上,却早有预兆。凤九渊想起他与谢 一起去府衙之前,那时谢 便有些不对劲了 血气方刚的少年,为何会下个马车就腿软?
他们将谢 转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又匆忙托人去凤九渊的府上请郎中。折腾一番后,咳嗽是止了,谢 却已不复往日的灵动。
他双眼紧闭,被塞到被子里,就那么小小的一个,看着就让人心疼。
郎中开了几服药后,秦庭就不见了踪迹,凤九渊身边的暗卫取讯回来,说他往蓬莱飞信一封。
凤九渊也没去管。
他只是握着谢 的手腕,守在他的床边。
无人可见之处,呼吸声都是颤抖的。
谢 迷迷糊糊睡了许久,在睁开眼时,天色便又被夜色所笼罩。屋子里黑乎乎的也没开灯,谢 头晕脑胀,胸口还有些撕裂般的疼痛,他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禁锢在某一处,令他无法动弹。
透过月色的影,谢 认出那人,是凤九渊。
“为什么不吃钩吻?”黑影开口了。
语气依旧平整温和,并非质问。
秦庭或许暂时未发现其中蹊跷,以为只是毒发,但凤九渊可不这么认为。那钩吻他识得,也记得如何用它控制活物,时间一到,首次毒发,绝对不会是谢 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