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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儿去,”老刘板挥了挥手,“困就睡,鹿念你从第十三句台词重新——”

“刘老师,”杨子鹤不依不饶,“我想床上睡。”

老刘板一个眼刀就杀过来,少年极有经验地避开了视线,色愈恭礼愈至。周围又有几个胆儿大的男生附和了几句,都说自己快困昏迷了。

老刘板一个个看过去,“都困啊?”

一排少年点了点头。

“行,”老刘板冷笑,“坐着还不乐意,全部都给我起来!一块儿练!”

“”

一时间排练室鬼哭狼嚎,群魔乱舞。

排练室的灯直到凌晨四点一刻才熄下。老刘板拎包就走,干净利落,后面一滩少年少女们横七竖八,恨不得直接睡在排练室。

“今天,我,拖累大家了,”一摞叠罗汉里鹿念已经半死不活,轻声喃喃道,“七十一,关东煮,吃不吃?”

“吃个屁,”叠罗汉底层的男生有些忧伤,“我去年形体,没过,就是吃夜宵吃的。”

“吃个屁,”夹在中间的杨子鹤哼了声,也附和,“文化课作业写了吗?明天不上课吗?还吃夜宵?”

“这,河里吗!”鹿念欲哭无泪,“应该吗恰当吗!艺考生不是人吗!”

一群少年此起彼伏抱怨了会儿,等到排练室外的天都有些蒙亮了,才慢慢有人起来,收拾好东西离开。

鹿念是真的困撅了——她迷迷糊糊之间仿佛真的睡了一觉,然后又被杨子鹤叫醒来,才慢吞吞地起身去换好衣服,和对方一块出了剧场。

凌晨更深露重,风带着湿气的冷,直往人衣服里钻。鹿念裹紧厚外套,走的一瘸一拐,杨子鹤在后面跟着,边刷手机,片刻后鬼嚎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