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这样无趣的日子啊。
身为王丞相最宠爱的小女儿,她见过这样多千金难求的奇珍异宝,可拥有再怎样繁复精细花纹的制品都被置于了箱底,再怎样才高八斗的青年才俊,都要失神于她无意间露出的花盆鞋,而再怎样熠熠生辉的珠宝隔日就要黯了颜色。
烈火烹油车水马龙的相府,以及骑着高头大马络绎不绝来奉承的人们。
每一天的每一天,今天和昨天,和每一个后天都毫无差异。
那时她的心底,是咿咿呀呀唱出了怎样激烈热情的西皮快板:“两耳垂肩贵相品,龙章凤目帝王尊。夜梦红星是有谁,想必应在花郎身。”
于是沉寂十几年、娇艳如花的乖巧小女儿开始心生反骨,有热火烧遍了整一个雪白精巧的骨架。
终于如愿以偿嫁得有情郎的那天,她紧紧攥着花球
那与她割裂的相府所留下的,最后一点关于千金生活的念想,与对未来的满怀希冀。
该有什么不一样了吧。
怎么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春去秋又会来,梨花开了又败,男人恋上又倦。
薛平贵激动地满脸通红,冲她高声宣布自己御马有功被大加褒奖后,她表面惊喜心却再一次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