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泷一下子僵住了。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
雁聘其实是个性情很古怪的孩子,即使将泷是她身边最好的朋友,也要这样说。很多时候的午休,她们在食堂吃完饭,这个瘦弱寡言的女孩就经常会跑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做一些古古怪怪的事情。
是的,即便将泷与她要好,大多时候也觉得不能理解。
两朵飘散下来的雪花究竟在哪个细枝末节的地方有差别;蛰伏着的蝉隐藏在哪颗树下;紫红色的口红上滴几滴橙汁会变成什么样的颜色;如果在下了过膝盖的雪前就躺在无人经过的天台上,会不会被大雪封棺……
是有着过多怪癖的人。然而雁聘看上去瘦瘦小小,面容也寡淡,成绩是不会引起褒奖更不会引起注意力的中下游。眼睛很大,但是因着脸颊肉过于少而显得怪异,包括她奇怪的口红和亟待重新换的校服,都像是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奇特附属品。
已经长大的盛煜野微蹙起眉,很显然是不喜欢这样的说法,“如果她真的像你说的那么不讨喜,你何必还和她做朋友呢?”
“都怪我小时候看了太多骗人的情感小说,”很多年后故地重游的将泷紧了紧衣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种救赎类的,你懂吧。什么你是我漫长黑夜里唯一的光明,是向长满荆棘的深渊里伸出的唯一的手。我哭得满脸全是泪,那时候就发誓,要是遇到这样没人爱的小可怜,一定要用温暖小太阳的情感好好暖化她。”
而雁聘,很显然就是那个当其不二的人选。
将泷摇摇头,很坦诚,“这样说很自私。但是倘若再来一次的话,我可能不会选择和她做朋友了。”
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雁聘都实在是过于奇怪的人了。
靠近她也未必会得到温暖,反而会被她的言语和行为刺伤,而且是靠得越近就会被伤得越狠,无论是怎样包容而温暖的人都会觉得被冻伤,付出再多的努力也都是一张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