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横竖就那么一副你不去我不去的态度,无从妥协。
她与他对视片刻,只能自己让步,转头跟航泉说道:“给我一两日的时间准备一下行李,你们远道而来路上也甚是辛苦,也顺便在此处歇个一两日,应该不妨事吧。”
航泉却看了眼她身后的沈砚,憨态可掬的干笑两声,倒是越发厚颜无耻起来:“一两日的工夫倒是不赶,您尽管准备就是。就……回程咱们要走一路,为了方便照应……我看夫人您这府里既然也有男丁在家,那能否行个方便,允我们在外院借住?”
他这要求,大约是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顿了一下,紧跟着又再补充解释:“我们这趟差事走的不是官方的路子,各地府衙暂时还不好惊动他们,省得消息传出去提前引发百姓恐慌,也不好去住官方的驿站。”
跟着他的四个士兵都觉得他们头儿这一定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不好住官方驿站,这趟他们出来是公干,上头又不是没给拨差旅费。你来跟人家要粮已经很无礼的,居然还想赖在人家家里白吃白住?
航泉笑得也是一脸怪不好意思的。
崔书宁与他对视两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直接转身走出去了。
沈砚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待他二人从厅里出去,那四个士兵就擦了把汗,冲着航泉抱怨起来:“头儿,你脑子灌风啦?赖在人家家里多不体面,万一叫人家误会咱们都是些不上道的兵痞她反悔不肯帮忙了怎么办?”
航泉也觉得自己挺不要脸的,但是反正都已经没打算要了……
本来也不好意思在这吃崔书宁家的饭的,这就撸袖子,大马金刀的往桌旁一坐,抓起一个大饼就是干:“吃饭吃饭,风餐露宿赶了五天的路,你们她娘的不饿啊?”
外面崔书宁走出院子又顿了一下脚步,回头朝厅里看去。
沈砚依旧还是方才的那一副表情,跟在旁边,视线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
崔书宁被他盯得其实心里很有点发毛,就直言问他:“你们认识?”
他指的,自然是航泉。
如果说之前她跟他说话还是端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那这一次就是毫无距离的私事了。
沈砚心中一热,方才那种委屈的感觉就又铺天盖地的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