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辗转十多个小时,神经被一根细线提着,路上没怎么睡着,在医院大门外,走向许熙阳的脚步有些虚浮,踩着朵云一样飘过去。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问:“张驰怎么样了?”
许熙阳低头踢了踢地面,躲着景宁追来的目光:“头部受到撞击, 脑震荡。”
景宁心又是一沉, 问:“伤得重吗?”
“一言难尽, 我们去病房吧。”
车队一帮人, 几个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几个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 一个个低着头沉默不语,气氛凝重。
景宁腿软得快迈不动步子, 又想一秒扑过去, 看着病床上的人, 她几乎忘了脚下的路,不知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
原本坐在病床旁的小伍立马让开位置,走廊外的人也走进来了,张驰闭着眼躺靠在床头, 病房里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景宁轻轻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想叫“张驰”, 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喉咙像扯紧的牛筋。
大概是感觉到身边的动静,张驰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空白地看了眼天花板,目光慢慢转向景宁,眼神生得像看一个陌生人,问:“这又是谁?”
景宁心脏猛地一跳,狠狠沉下去,这是怎么了?
傅迟竞叹口气,握拳抵住唇:“医生说,外界剧烈撞击导致颅脑损伤,产生意识障碍。”
景宁隐隐听懂,木头似的坐在那,心里稀里哗啦坍塌成一片废墟:“什,什么意思?”
“部分记忆缺失,可以理解为失忆,我们的大脑神经系统复杂,也不确定是短暂的还是永久的。”
小说里都不写的情节,居然真实地发生在身边,景宁脑子里腾起一团白雾,懵了。
许熙阳问:“驰哥,这是景宁,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