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钧辞深深看她一眼,目光掠过她泛红的耳垂,喉结上下滚了滚,哑声说道:“抱歉。”
说罢,他往元宜手中塞了一个凉凉滑滑的绢帕,神色复杂地离去,背影里似乎还有一丝丝慌乱。
元宜有些不明所以地捏着手上的帕子,愣了一秒,想起男人临走时的目光,忙伸手摸了摸自己右侧的耳垂。
蜇人的疼痛由耳垂传到大脑,元宜吃痛低低一叫,缩回手一看,指尖上竟沾了些鲜红的血迹。她猛地瞪圆了眼睛,咬牙切齿地低骂道:“他大爷的,不愧是属狗的,什么都咬!”
她嫌弃地看了看手上的绢帕,并不用它,而是探手进怀里想要摸出自己的帕子来。只是左摸右摸上摸下摸也没摸到。元宜眉毛一耷拉,终于想起自己的帕子先前借给了叶娴。
她皱着鼻子看着手上男人给的帕子,看了好一会,终于还是骂骂咧咧地把它展开,用它擦了擦自己红肿渗血的耳垂。
耳垂被擦得基本干净了,元宜折好帕子,控制住把它丢掉的冲动,翻了个白眼把它塞进怀里。她抬眼看了看四周,远处宫殿中觥筹交错欢语闲言尽数被隔绝,此处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她深深看了一眼远处的灯火,而后垂下眼帘,迅速而安静地向湖边走去。湖心有一亭,虽然离岸边并不是很远,但由于水无法行走,平日嫔妃们大都乘船前往。元宜走到湖边,把自己的裙摆衣袖打了个结,脚尖轻点,而后轻身一跃,顿时没了踪影。
几息的功夫,湖心亭上就多了个人。元宜走到亭子背后,抬头望向面前一望无垠的黑暗。
她摩挲着腰上的香包,沉吟片刻,突然轻声问道:“东西拿到了吗?”
第16章 联姻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微微一动,而后渐渐辟出一道人影。一男子身着黑色的夜行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元宜身前,恭敬地俯身抱拳。
“启禀少小姐,东西到手了。”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沓中等厚度的纸册,给元宜递了过去,“今日御书房外的禁军大部分被调离,只有零星几人把守。苏公子昨日受伤,今日也没有其余的人阻拦属下,办事极为顺利。”
元宜缓缓把那卷 宗揣进里怀,指间轻捻空中飘过来的孤叶,声音飘渺:“那便好。今日之事,辛苦你了。我一会儿要回殿中,你便也退下吧。”
她沉默几秒,又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小心誉王。”
那道影子微微点头,随后抱拳告辞,鬼魅般的身影即刻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