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住,回过身道:“对不起,缃缃,我我没想到刘姨会这么说。”

她笑着,没有半点不高兴,扬起头道:“她说得挺好的呀,早知道这个刘姨这么会做鞋子,我一开始就在她这里给你订鞋了。“

“我从小就在她这里做鞋,也许在我有记忆之前就穿过她家的鞋了。”辰濡道,“她最早是从皮鞋厂下岗的,后来自己摸索着专做残疾人的鞋子,一做就做了二十年。很多顾客是她看着长大、看着变老的。二十年了,普通人的鞋子都不知道涨价了多少倍,她这里的鞋子却只涨了一点点。她自己的孩子也大了,听说工作很不错,也提出让她干脆别干了,安心享清福,可她却放不下这家根本赚不了多少钱的店。她对我也一直很好。小时候因为脚的尺码还在长,我的左脚鞋底又磨损得特别严重,穿鞋太费,想尽量节约一些、少换鞋,大人就会给我买大一点的鞋,可是我的脚又特殊,稍大了都勾不住。刘姨就在鞋垫和搭扣上做调整,总是不厌其烦地弄得尽量舒服又美观,有时候甚至都不收钱。”

雷缃听得一抽一抽的:“刘姨人真好,辰濡,我去把她店里的鞋子都买下来吧?”

“傻瓜!”辰濡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还是留点鞋子给真正需要的人吧!再说,刘姨也不会接受你这种馈赠的。”

“哦。”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善心很肤浅,“那我带你回她那儿再做两双鞋吧?”

“改天吧。”他柔柔地看向她,“和你独处的时间很宝贵,我不想浪费。”

雷缃踮起脚,飞快地吻了吻他的嘴唇:“我们去看电影吧?我包场怎么样?”

“不要!”他强烈拒绝,正色道,“我可不想半辈子打工还你电影票钱。”

雷缃撅嘴,死死盯住他,直到把他盯笑了,才扑哧笑出了声,捏住他的脸颊,轻轻扭了一把,道:“臭小子还记仇呢?”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贴紧胸口:“哪来的仇?只有感恩那场雨也是、就连那个人”

她抬手轻点他的唇,阻止他说下去:“我那时其实”看着他疑惑的眼睛,她微微笑了笑,继续道,“其实是想和你约会的。我找了个借口把你骗去剧场的同时,其实也是找了个说服自己的借口,和你走进剧场、和你约会。”

他欣喜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缃缃,为什么是我?”

她摇摇头:“不知道呀,所以才觉得需要找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才敢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