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言的手掌宽大而柔软, 手中没有一个茧子。第一次与他两手相握的时候,她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另一个人手心里的茧。那个人的手很白净,手掌不大,手指偏细长, 掌心却有好几个茧。那是从小拄拐磨的,已经很厚了,恐怕今生都去不了。

穆言似乎感知到了她心里的暗潮,主动松开了她的手,道:“是不是不太习惯?”

“有点。”她老实地答复,“你牵着我的手的时候,难道不会想起曾经的某个人吗?”

“那你是在介意还是不介意?”他探究地问她,语气平静温柔。

“不介意。”她说,“你呢?你会介意吗?”

“你是说当你牵着我的手时,心里会想起另一个男人?”

“嗯。”

“这不重要,”穆言道,同时再次握起她的手,“只是,如果我们想让现在的自己过得舒坦一点,最好把过去甩得远一点。我们不用特别相爱,但也别总是把前任时不时拿出来温习,你说呢?”

她木然地点头。穆言似乎说得很对。可是,当她心里想的那个人并不是所谓的“前任”,而是一个无法定义的“现在”,她又该怎么办?

交往一个月后,他们去了q市旅行。q市是新兴的海滨城市,由于在北方,十一月已进入淡季,游人稀少,海边自有一种孤独感。

两人到度假酒店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拿好房卡,把行李放下后,穆言提议去沙滩走走。雷缃没有异议,正要出门,穆言从箱子里找出了围巾和帽子,替她戴好:“这里比芦城冷,一会天黑起风,小心着凉。”

雷缃没想到他那么体贴细致,有些感动,便也顺口说了一句:“你也换件厚一点的大衣吧。”

穆言点点头,换了衣服和她挽手出门。

海水与天际交接处是温柔的粉蓝色,雷缃和穆言肩并肩走在细软的沙滩上,一路聊了聊度假区里这两日的活动安排。这里提供的娱乐不少,电影、射箭、骑马、徒步、温泉都有。雷缃随意选了三四项,穆言表示都挺不错。

“为什么天快黑了,也没有看到落日入海?”雷缃看着海平面,蓦然问了一句。

穆言笑道:“这个方向只能看到日出,是看不到日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