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又有人摇摇头,但仍旧是一幅事不关己的表情,见台上舞姬连转了数个圈,忙喝了一声彩,叫自家小厮给些碎银子,随手便抛在舞台子上了。
月娘收了动作,站起身来,缓缓道谢,声音异常轻柔:“多谢爷打赏。”却不去捡台上落得碎银,说完这一句,却头也不回地离去了,目光并无任何挽留。
有人嘲笑方才扔银子的那位兄台道:“兴雨轩这地方,扔的都是真金白银,你那点散碎银子还是拿回家哄你家孩子吧。”
说罢,厅堂中爆出一阵哄笑。
“这又怎么了,她不过是个刚来的舞姬,给她这点缠头彩,算是客气了呢,你,说你呢,不许走!听着了没有!嘿!”
月娘没有听,然而下一刻,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咋在她额头上。
先时并无任何异样,只是她定下身子,转过头去时,整个厅堂都静了下来。
月娘摸了摸额头,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被砸出血了。
一锭整银躺在脚下,大约有半斤重吧,若是再偏一些,怕是要将她的右眼整个都砸瞎了。
“这位客人,月娘受教了,但这是兴雨轩,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即使是喝醉了也不行。”她的眼中迸出一缕冷光,同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月娘似乎全然不同了,这一切得益于景欢的教导,让她明白,自己该做个有用的人。
不畏惧的人。
如此才有一线生机。
有些人平日里清醒着并不敢怎么样,可一旦喝醉了便变本加厉的上来挑事,这点,冷娘子早就同她说过了,并告诉她,若非必要不要同客人起争执,但若是客人不依不挠
那人显然已是喝得烂醉,浑然不晓得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月娘的眸光又冷了几分。
只是先有人出来解围了。
那人摇着扇子,足下踏着云锦纹的靴子自二层走下,他的发是白的,面庞却瞧着年轻,大约三十来岁,其实也并不很年轻了,只是保养得好,月娘有一刹那的失神,心头震颤,只觉得这人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大约是前世吧。
“沧夷是二殿的地盘,人都说兴雨楼背后势力非凡可却始终不得其主人姓名,你觉不觉得兴雨楼和二殿下之间有些联系。嗯?”他径直走向那人,凑得极近,气息喷在那人脸上,又像是怕那人听不懂,又照着他的脸拍了两下,且拍得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