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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他在沧夷大张旗鼓地坐镇着,始终不曾查探出些什么,可如今不过稍稍一隐瞒行踪,有些事便迫不及待地浮出了水面。

看来,有些人,是真的怕他。

景欢揉着指尖的小纸条,将其置于蜡烛之上,火舌一跃而上,很快便将纸条层层吞噬。

景欢搓了搓落在手心的灰,自阴影处现出一个黑影来,黑影先是请罪:“主子恕罪,属下来迟了。”

那是他豢养的暗影十三卫,由十三个人构成,个个都是各行当的翘楚,毓宁武功最高,跟着景欢最早,所以他便是十三卫的首领,而十三卫,只有毓宁能活在阳光下。

“他安然回朝了?”景欢问道。

父亲知他与自己关系甚笃,定然对他也是严防死守着的。朝中风云变幻,波云诡谲的,明里暗里无数人打着各式的小算盘,他的日子想来也不好过。

暗卫道:“他去了长安。”

景欢喃喃道:“他去了长安?他去长安做什么。”他可不是个不顾大局的人,随州如今可不安稳呐。景欢将他留在随州,就是为了盯着朝局,以期今后。

“他说有些私事要处理,便将属下等都差遣回来了,他说殿下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暗卫抬眼看了一记景欢,又很快低下头去。

那人说,左右也不差这一时。来日方长。

倒是符合他散漫随心的性子。

“罢了,既是私事,便让他去做吧。”偌大的朝堂,唯他与自己一路扶持,父亲早已不是原来的父亲,为了维持世人眼中的父慈子孝,他们父子着实也是煞费苦心,可个中暗潮汹涌,却也只有他们自个儿心里清楚。

新帝正是春秋鼎盛,怎容得儿子的声望一日日地超过自己。

“陛下三日前纳了忠武将军家的六小姐为妃,还撤了您在军中的职务。”说完这句话,暗卫的头低得更下了。

新帝表面让政于殿下,实则借机削弱殿下在军中的实权,政权都紧紧握在新帝手中,而朝堂之上那些早期跟随着殿下的武将也都明升暗贬,发往各方,总归不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