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桌上连花瓶妆点都无,只有三套茶杯,空出正中央来,餐点也还未有人端上来。
严律师从公文包中取出文件夹两份,摊开放在了八仙桌中央——如若正餐主菜。
“这是按照聂先生您的意思拟好的合同,誉小姐签字之后,聂先生名下的财产,包括股份在内,百分之五十,会归到誉小姐名下。”
“这一份是婚前协议,誉小姐和聂先生如果婚姻破裂,无论任何原因,聂先生的所有财产都会归到誉小姐名下。”
“而婚前已经归属于誉小姐的财产会经过公证,全部属于誉小姐本人的婚前财产。”
两个文件夹摊开在誉臻面前,薄薄几张纸,其上黑字如蚂蚁,将人呼吸都攥住。
聂声驰从律师手中接过一只签字笔,拔开笔盖,送到誉臻手边。
誉臻双手十指交握,久久没有说话。
“严律师,中午一起用午饭吗?”
律师眉头一跳,没有想到誉臻这样说,只朝聂声驰看一眼,回答道:“不了,我等会儿还有事,要失陪了。”
聂声驰面色沉下来,抿着唇点点头,说文件留下来处理好之后再约他,律师这才提起公文包,出了包厢。
誉臻神色难辨喜怒,只双手十指交握抵在桌面,也没有说话。
“臻臻。”聂声驰伸出手去,将誉臻的手背覆盖住,包握在自己掌心,“如果你中途反悔了,起码你和孩子的生活也有保障。但是吧,你跟我结婚会更划算,我这另一半也会是你的。”
他语气轻松,叫誉臻一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我今天结婚,明天把你踹了,不是更划算?”
聂声驰也笑得出来,还拉着誉臻起来,硬是要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坐下。
“也可以啊,但有我在,这些东西就是我给你打理,你当甩手掌柜,坐等分红收利。”
誉臻推他的手推不开,说道:“我另找个经理人打理。”
聂声驰脸贴在誉臻颈窝处,笑得热气直扫在誉臻锁骨上:“找我不好吗?我给你当经理人,离了婚也不收你工资,卧室给我留半边床就可以。”
话说得没边,怀抱却收拢。
誉臻不再动,只由得聂声驰将她抱在怀里。桌面两份文件分开放着,明晃晃,连笔都放在上头。
“聂声驰,你筹码堆得太高了,会输得什么都没有的。”
她听见聂声驰轻轻嗯了一声。
“高吗?我还嫌不够高。反正输了都是一无所有的,我如今所有,什么都想往上堆,抢也好偷也好,都要往上堆,就赌这一回。”
誉臻伸手拿起那只签字笔,悬在文件上方,久久顿住。
“聂声驰,当年你说的那些话,我听见之后,并没有直接找你对峙。”
聂声驰下巴抵在她肩膀处,点了点头:“那时我是你唯一的筹码,你还没拿我跟谢家谈判。”
“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