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臻。”
誉臻闻声茫然转身。
母亲背后的砖墙装饰也渐渐消散,被那片灰蒙蒙吞噬一样,一寸一寸再也叫人辨别不出来。
母亲站直了身子,双手捏着那只拨浪鼓,指腹捏着转动,叮当叮叮当。
“臻臻。”母亲笑着喊出她的名字,“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那片灰蒙蒙攀上誉若华的身体,让她也一寸一寸褪色。誉臻哭着跑过去,伸手往前一抱。
“不要!不要!”
拨浪鼓声音停止。
誉臻睁开眼来。
是灰蒙蒙一片的天花板,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刹那充盈鼻腔,刺激气味里头夹着丝丝百合花香,将神经缓缓安抚。
是单人病房。
誉臻动了动,手背上一点传来钝痛。输液管往上攀爬,连着一大袋透明药剂,上面贴着标签,只是葡萄糖。
病房外头似乎有人,静谧之中可以听见人声絮絮,誉臻刚想认真听一听,那声音却停下来了。
门在下一刻被推开。
聂声驰看见誉臻醒了,两三步就走到床头,手背贴上她额头,剑眉拧紧,问:“还晕吗?哪儿不舒服?”
誉臻摇摇头,握着聂声驰的手腕让他将手放下来。
“我没事了。”
开口声音哑如砂纸磨过,辩白都没了力度。
誉臻瞥见聂声驰眉头随她话语动了动。他递过来一杯水,她也就乖乖凑过去喝了小半。
水润过后的嗓音终于能听,誉臻问他:“刚刚和医生在外头说什么呢?”
聂声驰侧身将水杯放回去,随口说:“当然是说你的事情。医生说你身体没有大问题了,再休息半天就可以出院了。”
他说这话时表情松泛,转身回来将誉臻的手握住,见她目光追过来审视,顿了刹那,缓缓垂下去,落在她的手背上。
“我快被你吓死了。”聂声驰说。
誉臻瞧着他半合眼皮,看见其下乌青两片。
她笑了笑,将他的手捏了捏:“我饿了,有八宝甜粥吗?”
聂声驰似是一下不敢确信自己听见什么,抬眼时愣愣看了誉臻半晌,这才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