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绕过走廊,誉臻脚步却顿住。
“在这儿多久了?”
面前的聂声驰将抄在兜里的双手抽出来,走上前去拉住誉臻的手。温热碰上冰冷, 谁都没躲开。
“有一会儿了,处理了手上一些事情,本来想来看看阿姨。但是转念一想,要是你不在,估计少不了一顿骂, 还是算了, 就在等你。”
誉臻垂下眼去, 难得露出两分笑:“她骂你做什么?”
“怎么不骂我?”聂声驰指腹在誉臻眼下一划:“你哭得眼睛肿成这样, 不骂我骂谁?”
誉臻下意识摸了摸眼睛,问他:“很明显吗?”
聂声驰笑了笑:“你今天出门连镜子都没看?肿得要是我跟你一块儿走在街上, 估计陌生人都要过来问问是不是我家暴你了。”
誉臻说:“那算了, 还是晚一点再来看我妈妈吧, 现在上去见她,她肯定会担心的。”
誉臻抬头看聂声驰,踌躇一会儿,说:“谢正光的事, 先不要告诉我妈妈吧,我找机会跟她说。”
聂声驰点点头,拉着誉臻的手,将她往自己的怀中带,将她抱住,脑袋按在自己胸前,轻轻揉着发顶。
“国内国外的资料库里都在找□□,国内有宋知行他们家帮忙,国外我也有人脉。不要怕,一定会找到的,有我在呢。”
怀里的人什么都没说,长长叹了口气。
聂声驰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一口,托起她的脸颊,说:“臻臻,相信我。我答应过你的,我一定会做到的。”
誉臻只觉眼睛酸涩,垂下头去将双眼闭起来,对聂声驰点了点头。
一切仿佛回到原点。
回到誉臻带着母亲出国治疗,回到漫长而无望地等待□□,回到只靠着机器与药物续命的那个原点。
也许世上终有平衡,无论财力权力如何膨大,终究有力所不能及。
即便是聂声驰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也迟迟没有消息。
所幸誉若华的病情仍算稳定,誉臻从崩溃到平静,渐渐觉得回国的小半年如若梦境,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除了孟丛阳与她只剩下公式交流,到最后也真的换了主治医生。
也除了,聂声驰仍旧留在旧金山没有走。
明明公寓里头两间卧房,可聂声驰却住进了最近的酒店。
日日点卯一样准时出现,带着早餐来送誉臻去医院照顾誉若华,又准时准点来接誉臻回家,往返不过两个街区的路程,无一次遗落。
誉臻失眠,他总要陪到誉臻入睡,赶都赶不走。可却又正人君子一样,和衣而眠,准时离开。
指摘无可指摘的距离,推离也无可推离的位置。
国内形式如何?聂家如何?谢家如何?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