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声驰此刻想到的是,誉臻的无名指上并非没有过戒圈归属。
靳信鸿曾经给他发来的那段视频此刻仿佛就在他眼前重放一样,清晰如刻骨。
鲜花,掌声,孟丛阳单膝跪地。
誉臻应允地伸出了手,面上笑容温暖而刺眼,她那每一分的开心对他来说都如若剜心。
如果换作是他,如果捧着鲜花,单膝跪地,将戒指与称诺一同奉上的人是他聂声驰,誉臻会答应吗?
他此刻底气虚浮若棉花,被一压就能瘪下去。
“聂声驰?”
“嗯。”他应声回神,却没有扭头去看誉臻。
誉臻说:“今天我们别出去吃饭吧,冰箱里头还有菜,我们再去超市逛一逛,买点元宵回去吃,好吗?”
她看着他,手中陶瓶已经收好了,只全心全意等着他的回应,商量时眼睛还带着笑意,带着叫人不能拒绝的期待。
元宵上元夜,他与她的团圆。
聂声驰点头说了声好,换了方向朝超市开去。
本来只说了来买元宵,结果大包小包提了一大堆,誉臻这个也想尝尝,那个也想试试。而聂声驰无有不应,但凡她多看一眼都掏腰包买下。
回到明成华府自然也是聂声驰下厨,誉臻连打下手都犯懒,说着要把新买的花放好,躲在客厅里看电视。
誉臻抱着一瓶百合走到餐桌边放下,绕到厨房里头,从聂声驰手中偷走一碟洗净的樱桃,一颗都没让聂声驰碰,得意笑笑,又闪出了厨房。
厨房是开放式,餐厅隔断,聂声驰看着誉臻走向客厅,又往电视机前的厚地毯上一坐,将茶几上放着的花枝修剪装瓶。
聂声驰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起放在流理台另一边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找个珠宝设计师,戒指的。婚戒。”
隔着宽阔餐厅,誉臻并不能听见厨房里头聂声驰的电话内容。同样的,厨房里头的聂声驰,也听不见客厅里头电视机上播放了什么内容。
誉臻低头捏着剪刀,将百合花过长的花枝剪掉,双眼只专注于枝叶,半分没有放在电视机上。
新闻滚动播放,正好重来一遍:新春佳节,燕都旅游人数激增,酒店预订自然爆满,京华酒店独占鳌头。
附带的报道自然不会缺席,一篇叠着一篇,一遍再来一遍。
其中还有新闻快讯夹杂,今冬多雪,航班大幅延迟削减,天气预报今夜又将开始新一轮强降雪,请市民尽早安排出行计划。
锋利刀锋将绿叶梗斩断,誉臻看了一眼手中花枝,将它放进花瓶之中。
剪刀放下,誉臻将花瓶抱起来,走到电视墙前,直接将电源关掉。
最后一瓶花被放在酒柜上,正中央,白花瓣,红酒瓶。
厨房飘过来饭菜香,誉臻压着脚步走过去。
聂声驰还是听见了,开口问:“想先吃炸元宵还是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