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色未变,牙却咬紧。
那是陈沛怀的号码。
谢槿珠将电话挂断,“我只是原样从你身上学过来还给你,姐姐。”
誉臻看着她,笑着将肩膀一耸,摇了摇头。
这一刻才真实感受到已过去许多年,同一声“姐姐”,却再不相同。
誉臻看进她双眼,祝福变得诚挚。
“很好,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此刻才是真话。
欢迎你与我一同,戴上这肮脏丑恶的面具,在这比地狱更痛苦的人间共舞一曲天鹅湖。
“当年你不能再利用聂声驰,现在也一样,不论是聂声驰还是陈沛怀,你都不要想。”
白莲花长出荆棘来,纵是优雅白天鹅,也有厮杀到血染白羽的一刻。
“离开,离我们家远远的。如果不走,我会让你比现在难过百倍。”
谢槿珠侧身一步,再不拦住誉臻的去路。
誉臻的手搭在门把手上,门脱离门框,露出一条缝隙来,脚步刚要迈出去,誉臻停住,回身对谢槿珠笑
“今天,聂声驰没答应来当你的护花使者?”
谢槿珠面色一白。誉臻笑了笑,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
外头的灯光稍稍暗了下来,乐声从宴会厅飘过来,从走廊的那一头到这一头,像是从往生到此生,引着人渡回去。
往生之前,站着一人。
陈沛怀立在宴会厅门外,手上还握着手机,似是有些愣神,垂眼看着手上黑黑一面电子砖头。
高跟鞋敲击地砖的声音临近,他才抬头,看向誉臻的一刻,眼神还有些怅惘,有些不能聚焦。
下一刻,那眼底春风又吹来,他将手机收回去,朝她伸出手来,宽厚掌心朝上,看起来温暖干燥。
誉臻想起初见陈沛怀的那个下午。
那是一双能让人安稳放进去的手。
誉臻此刻不敢动。
陈沛怀的手没有收回去。他说:“小臻,我带你走吧。”
他眼中仍是纯粹,不见一丝掩饰,只有那春风暖,暖得人心里都透着不安。
誉臻木偶一样点点头,把手放进他的手心里。
触及那片温暖的时候,誉臻朦朦胧胧想起另一只手,似乎也曾带她从黑暗奔入光明。
誉臻摇摇头,由得陈沛怀为她披上大衣,与她一起搭电梯到地下车库,提车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