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到谈婚论嫁那一步,都嫁过一次了,不着急的。”沈青青低下头,坐到二哥旁边。
“父皇将朝政之事让我分担,又为你张罗婚事,难不成你真不懂父皇的意思?”
贺兰明纾的话一说出口,沈青青毫无预兆的哭了。
她怎么会不懂,可若现在就嫁了,去了南璃,便无法给父皇送终。
她随是魂穿,但贺兰卿原本的记忆是有的,那种刻入灵魂的感同身受,让她无法克制。
贺兰明纾抬手抹了把脸,沉声说,“哭什么,忘了贺兰家的家训?”
生死皆是恩赐,不能哭。
当初神子薨逝时,就没人哭。
“你不安顿好,父皇又怎么会放心?”贺兰明纾顿了顿,道:“若是放在一年前他敢求娶你,我定要把这混账再揍一顿。”
但明知九妹染了瘟疫,那人还寸步不离的照顾着,贺兰明纾就是再狠的心,也软了。
因为清楚,即便二人肩头都有一个国家的重担,但这种事若换在他身上,他不确保自己能做到。
“既是决定了,九妹便莫要再拖,今日父皇召我进宫,给我看了草拟的和亲诏书和孟西洲亲笔留下的书信,父皇说这婚事,等南璃求娶的官函一到,便会昭告天下。”
“他信中所言,今生只你一人。”贺兰明纾自嘲一笑,“单凭此诺,我亦是认下了这个妹夫,至少比我强。”
“二哥还没找到小嫂嫂么?尉迟芸嘉因病逝去,小世子还那么小便没了娘,你这后院不能连个主母都没有。”
“寻回来了又如何,我给不了她要的自由,此事还是不要再提了。”贺兰明纾怔怔愣着,眼前浮现出乌兰那张灼若芙蕖的笑脸。
他更愿意,在记忆中寻到她的笑靥,也不要再亲眼看着她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