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灵峰的天总要比山外冷上几分,她穿着那件之前靠拾野果子换来的小旧袄,在院里收拾门口那块小田地。
下个月就到谷雨该播种了,她打算趁着这几日,先种一茬韭菜和大葱。
沈青青蹲在那,专心致志地种菜,丝毫未注意到身后接近的脚步。
一丝清凉忽而贴上面颊,吓得她“啊”的一声。
原是阿洲回来了,她抚着心口抬眼一瞧,立刻蹙紧了眉。
“阿洲你衣服和头发怎么弄湿了?”
三月山内,春寒似冬,沈青青瞧着他满身水渍,脸冻得发紫,赶忙起身扯他进屋,这才瞧见阿洲身后挂着两条活动乱跳的桂鱼。
他似是见她真着了急,红了眼眶,不说话了,这才交待方才去山下溪边摸鱼的事。
溪水半冻半融,他废了不少力气才抓来两条,本想给妻子一个惊喜,却不想竟把人弄哭了。
“你身上的伤还没痊愈,就下这么冷的水,你……”沈青青不好再说他,揉了揉眼,折身去烧水。
“赶紧把衣裳脱了,我给你烧水洗澡。”
他不做声,跑出来同她一起烧水,一起灌满澡盆,又牵扯着,一起进去。
她瞧着他身上还泛红的疤痕,眼眶不知不觉地又湿了。
“为什么去抓鱼呀,那么冷,你是不是傻?”沈青青带着哭腔责备着。
“青青不是说想吃。”他垂首,有些无措的说。
沈青青想起来了,原是前几日嘴馋提了那么一句,她抓不住鱼,已经许久没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