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恍恍, 虽笼着灯笼的红光,她瞧着面色依旧苍白如纸, 下巴尖的厉害。
他记起来了, 她穿着身藕色圆领宽袖的衣裳,素素静静的,那时她单手扶着回廊, 腕子细的仿若柳枝,宽松的袖子看上去空荡荡的,被风吹地鼓了起来。
垂下的睫毛又密又长,微微发颤,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猫。
昨夜大夫说了,沈青青病了有一阵子了,说是伤寒。
孟西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待他回神时,人已经进了西院,寻到了沈青青住的院子里。
娇云此时刚好从厨房端回些菜,等着沈青青回来一起吃。
余光中,见到个高大清贵的身影站在院中,这不是主子么?
娇云疾步过去,给孟西洲福礼。
“爷,沈娘子不在,她下午跟着陆大人去衙门了。”娇云没等孟西洲问,先道。
孟西洲眉峰微蹙,压着声问:“她病了多久了。”
娇云咬了咬唇,左右为难起来,沈娘子特别嘱咐过,不让她讲她生病的事,可如今爷亲自来问,她似乎没得选了。
“怎么,忘了谁是你主子?”孟西洲冷冷一扫,娇云吓得赶紧跪下。
“奴婢不敢,回爷的话,沈娘子病了有大半个月了,那时刚入春,春风一场寒一场暖,沈娘子喜欢在院子里逛,结果受了凉,就病倒了。她怕您知道她病了,就不带她来涠洲,这才瞒下了。”
娇云哆哆嗦嗦把话讲完,抬眼时,小公爷已经疾步走出了小院。
沈青青烧迷糊了,她感觉耳边有小孩子在叫她名字,也有陌生男子的声音,忽远忽近的,他们在说什么,她听不清,只觉得浑身跟被火烤过似的,难受的要命。
她睁不开眼,滚烫的热气快要把眼珠子都烤干了,耳边依旧乱糟糟的,有人试图让她喝下什么,她下意识地拒绝,别过头,任凭汤汁洒了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