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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下字,不由得想到初见阿洲时,林间红梅尚未落尽。

他一身玄色棉袍,奄奄一息地靠在野梅边,若不是走近了,见血浸透白雪,她还以为他周围堆落着的是红梅。

天晓得她当时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竟生拉硬拽地给这个魁梧的男人拖了回去。

依稀记得,男人身上洇出的血热烘烘的,染湿她了大半身。

血腥气怎么都洗不掉,她最后只好扔了那件小袄。

当时沈青青自己也混沌不清,更别说照顾病人,只依着直觉用热水给他擦净了身子,便对着他肩头一大片开放伤口惶然无措。

好在男人后来醒了,俊秀的脸冷若寒冰,像是天生的权位者与领导者,毫不客气的吩咐她上药。

她乖巧照做,再然后,他痛的昏了过去,三日高烧,痊愈醒来,他竟跟她一样,什么都忘了。

对啊,他什么都忘了。

连当初伤他的人都忘了。

沈青青笔下一沉。

阿洲可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院内突而一声异响,沈青青骤然惊醒,警觉地起身,摸起角落里早就准备好的铁镰刀,盯着门口望了半晌,院里却没了动静。

她披上外衣,正打算去院里看看什么情况,风声卷着个清朗的男音飘入房内。

“青青,是我……你还没睡?”

是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