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霏微却忽然有些生气。

她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就算是这段时间发了这么多事,她都很少有极端的情绪产生。

她有些生气地推了推门,胡闹的话还没说出口,结果门没挂栓,江霏微轻而易举就进了屋子。

一股陈腐的血腥味冲着江霏微的面门直撞而来。

顾言没想到她这般胆大,他下意识将手中的袍子拢了拢。可来不及收拾的屋子,还是暴露了他在亲手给自己换药的事实。

江霏微看着地上沾满血的纱布,声音有些发涩,“……伤得这般重吗?”

“没有,比这更重的我都熬过来了,这不算什么。”顾言见她关心自己,下意识想安慰他,可说出口的话却让江霏微更加低沉,他更不敢说了。

“不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情,你得罪了人吧?”

顾言听她这般说,反而轻松笑了,“哪里的话,我得罪了老祖宗,才挨了罚。”

他趁着说话的空隙,将黑色的长衫系好,“来找我做甚?”

不过十日,江霏微见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更是苍白如纸,“你躺下歇息吧我就是来谢谢你帮我做那些,然后答应你的东西,我也带来了。”

顾言看向她手心捧着的东西,是一个荷包,上了绣了翠竹。

“我觉得这个花样衬你,便自作主张选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来古代小半年,江霏微觉得自己说话愈发婉转了。

翠竹,弯而不折,傲骨清流。朝堂上那些文官若是知道江霏微这般话语,能一人一口唾沫淹死她。

“多谢。”顾言的声音里带着丝克制的欣喜,江霏微却是察觉到了,知晓他满意,总算松了口气,这份拖了太久的回礼还算不差。

顾言摸索着手里的荷包,转身想放到抽匣内,却听见了江霏微颤抖地声音,“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