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全安走出大殿,淡淡扫了两人一眼,“你们随我回司礼监一趟。”
顾瑾和顾言恭敬走在他们的干爹、宫人们的老祖宗身后,沿着森重的红墙,一路往司礼监走去。
顾全安见顾言抬头看着司礼监的匾额,回过头,“许久不来,怕是看着都陌生了吧。”
“不敢。”顾言垂下头来。
“自打回了京,你也不来司礼监了,也不叫我干爹了。”顾全安在正堂坐下,笑看着依旧站着的顾言。
“东厂事忙,老祖宗恕罪。”
“谁都能唤我一声老祖宗,可唯有你们四个能唤我干爹。”顾全安微叹一声,“顾行没了,顾慎去了应天,如今连你也不认我啦。”
“我问你,今日为什么来迟了?若答得好,你还能在再唤我干爹。”
顾言没有吭声。
哪怕只是在这肮脏的地方想到江霏微,他都觉得亵渎了她。
更何况,他等待这个局面很久了。
顾全安叹了口气,“这辈子都要做奴才的人,连时间都把不好,也该罚罚、好生想想了。顾瑾,你看着吧。”他被阉童扶起来,头也不回往后院走去。
行刑的人虽然得了顾全安的指派,可见要打的是顾言,一时竟不敢动手。
顾瑾冷哼一声,“怕什么?老祖宗的脾气你们不知道?”他看向被按在条凳上的顾言,“他看中的人,必须要有本事,可若是这本事使错了地、向错了人,过不了老祖宗的眼,他就别想在皇上跟前伺候。”
太监无根无后,只有皇上这片天。行刑的太监明白审时度势,棍子往顾言狠狠砸去。
血很快从洁白的里衣渗出,顾言面色惨白,额头的冷汗将砖石染深,顾瑾却没有听见他心仪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