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心亭位处偏僻,还有一处石林遮掩。月上梢头,寒风吹过,此地竟在凄清里有几分诡异。江霏微不由加快了脚步。

亭内竟然无人。她想唤,可随便一点动静都无比出挑。

呆了小半柱香,脸都冻僵了,江霏微越想越怕,微微往后退了几步,却一个趔趄跨进了湖里,她心里一凉,这下怕是要成个落汤鸡了!

刹那间,一个身影快速跑近,将差点跌入池中的江霏微一把拉起、拢进怀中。

等江霏微站稳,他十分守礼放开她,他见江霏微有些无措,垂首给江霏微行了个全礼,“姑娘可安好?”

顾青宇十分紧张,眼神都快把地上定出个洞了。江霏微反而放松下来,也行了礼,“多谢顾大人。”

顾青宇说话都结巴了起来,“这、这宅子,是那个谁一个罪臣留下的,我曾经逛过几次,所以知晓这儿还算隐僻,姑娘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当然,我也不会对姑娘不利。”

坐树上的暗卫差点笑出声,这还是那日敢指着主子鼻子发疯的酸儒吗?

顾青宇兀自絮叨了几句,见霏微只是笑着看着自己,这模样和自己的小妹一模一样,娴静可爱他鼻子忍不住一酸,小心翼翼玉佩捧到江霏微面前,“不知姑娘从哪儿得到的这玉佩?”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是从我的生母那得来的。我的生母有一双圆圆的杏眼,右眼下有一颗泪痣,她左方额头有一块伤疤,是小时候磕在石头上”江霏微还未说完,就被顾青宇一把抱住,“我的好甥女!你都知道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舅舅。”江霏微有些小心拢住了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人,任他眼泪掉落在自己的脖颈。

“我昨日见你,就知道你是云烟的女儿,你和你娘太像了!实在是”顾青宇看着她瘦削的身子,只觉得心被刀剜一般,“是舅舅的错,没有寻到你们母女,你娘在哪儿呢?”

江霏微看着他渴求的眼神,一时竟不敢说出那句话。

顾青宇心思通透,将一腔血泪往心里塞去,笑着将身上的大氅取下给江霏微披上,“你那般笃定来寻我,肯定是云烟将身世告诉了你。你别着急,我一定将你从那阉人手中救出来!”

江霏微摇摇头,“舅舅别担心,顾言其实是救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