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惊醒却无依

我碰了上去,又收回手,纠结了再三,还是一张张扒拉下去,有小的,有大的,不是清荷的风格,不是夏梦慈那个代笔沈茹,是姐姐的画风,只是有几幅,竟然还有点兰珂的画风。最后一幅画被纸包着,我看不到画着什么,尺幅比前面的都大。我像被烫了手似的再不敢揭开。

够了,这些已经够了,我还要打开多少,撕开多少粉饰的懵懂才算够?我绝望地看着四周,为什么会这样?好像有一张又密又黑的网压了过来,我跌坐在了地上,头晕得天旋地转。我无力地靠在了旁边的柜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着还是晕了过去,许久,都没了思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晕晕乎乎地醒了过来,我慌乱地站起来,什么都不去看,只是把钥匙摸到,匆匆跑出房间,把房门锁上。如果时光能倒流,我真的希望我没来过这间房子。可是我偏偏看到了,什么都看到了。

我找到药,吃了两颗,才稍稍好些,头没那么晕了。客厅里空荡荡的,却比那间房子安全温暖了许多。客厅有面很大的穿衣镜,我茫然地站在穿衣镜前,我和姐姐,真的很像吗?我伸出手摸着镜子里的自己,辛可乔啊辛可乔,你可真傻。

我木木地回到卧室躺下,脑子里开始翻滚。陆曾翰一定是认识姐姐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说不认识?他明明见过我的微信头像是和姐姐的合影,他却一副不认识的样子。从开始到现在,他都在向我隐瞒认识姐姐的事实,为什么?难道真的像韩牧之说的,他在找姐姐吗?通过我找姐姐?

可是他是警察,为什么要找姐姐?姐姐学的是画画,可她毕业后却没有一直画下去,期间在公司待过,也做过杂志的美术编辑,又怎么会和警察扯上关系?难道姐姐犯了什么不该犯的事情?我忽然想到夏梦慈靠绘画洗钱的事,可是也不对啊,姐姐又没有打出很有名的清荷之类的名头。而且,为什么姐姐的画会和兰珂的在一起?那个兰珂又是谁?想到兰珂,我的头更大。

而最要命的是,姐姐留在这里的东西,都很私密,大到衣服鞋子,小到毛巾牙刷护肤品,说明姐姐曾经在这里住过,可房子是陆曾翰的,难道他们在一起住过吗?天啊,想到这里,我的血脉都几乎喷张起来。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恶魔一样怎么也驱之不去,我觉得荒唐,却又觉得合理。如果不是,为什么陆曾翰迟迟不扔掉那些东西,反而像宝贝一样都留在屋子里,好像怀念什么似的。这中间到底是什么故事?

我辗转反侧了一晚,闭上眼睛,脑子却始终不肯停歇。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我就哑着嗓子给梅子浚去了电话,也不和他客气寒暄拜年,直接就问道:“你帮我查的兰珂的事怎么样了?”

梅子浚哈哈笑着:“你就是个没良心的。这么久不联系,一上来不问问我好不好,也不问问我过年怎么样,上来就催命似的是你的事儿。”

“子浚,我真的没心情寒暄。”我的嗓子都要冒烟了,声音也很虚弱,“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个兰珂,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