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继续说道:“我只好跟着你,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了。不过,”他的语气几分不耐烦,“我这人耐心不太好,不喜欢到处追着人跑,更喜欢把人捆起来放在那儿。”
我咬着唇,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陆曾翰不在,没人可以保护我。而邹士钊早已派人盯上了我,如果我此刻坐飞机离开,到了北京也没法安全。邹士钊就是要用我去拿捏陆曾翰,怎么肯放过我?
没有办法,我只好怏怏地出了候机大厅,打了车回到了诊所。真是可笑,我竟然现在成了一只笼中鸟。
看我回去,两个助手有点意外,但也没多问,只是和我说道:“还好还没来得及通知来访者,正好傍晚有一位。”
我拿着来访者的信息回到了诊疗室,是那个见鬼的恐脸症。我好累,不想再多想,把头深深埋在了胳膊里。不知道陆曾翰现在到哪里了,是不是还顺利?我实在太没用了,除了给他添麻烦,起不到任何作用。
出神了很久,直到天都黑下来,我才恢复了些精神。来访者约了七点,还有半小时,我急忙找出她的档案,细看了看。还没怎么想方案,她已经到了。李璇把她带了进来。今天的陈晨,还是一身黑,只是没裹头巾。
看到我,她把墨镜摘了下来,眼下的黑眼袋很重,像熊猫眼似的,没等我问,她就自己说道:“辛老师,我实在受不了了,这几天,那个鬼出现得更厉害了。”
“哦,那你讲讲。”我微笑着看她,可这个微笑被我挤得极为勉强。
“我回去后,当晚就又梦到了那个鬼。我就听你说的,仔细看清她,不要怕,但是她比往常哪次都恐怖,笑得阴阴,而且还露着白森森的牙,像是要吃掉我似的。我吓得想跑,可你也知道,我每次梦里都动弹不了。我怕得要死,忽然从房间里窜出一条大蛇,那个鬼吓跑了,我松了口气,可是那条蛇冲着我扑了过来,吓得我大叫一声,就醒了。”陈晨一口气说道,说完脸上竟渗出了汗珠,我递给她手抽纸,她擦了擦,继续说道,“从此后,这可好了,不仅有鬼,还有蛇。”
“那你把蛇也画出来吧。”我拿出彩铅和纸递给她。
“又画啊?”她抽了块纸巾擦了擦额上的汗,手一边抖着,一边在纸上画着,她画这条蛇的时候,线条很流畅,并不迟疑,而且颜色是黑色,没有任何杂色。画好后她递给我,“这又能看出什么呢?”
我拿起画:“黑色,象征权威,表示在你心里有一个权威性的人或者事情,你认为可以克服那个鬼。但是,你又害怕那个人或者事。”我说完这句话,陈晨明显怔了一下,像被什么触动似的张了张嘴,又抿上了。我接着说道,“至于为什么害怕,只有你自己清楚了。”我看着她说道,“你什么都不和我讲,我又怎么帮你呢?只能冠冕堂皇地劝你几句,放宽心,没有鬼之类的话,却去不了你的心魔。”
“辛老师,你们诊所,是会保密的是吧?”陈晨终于鼓起勇气,问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