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泪不觉淌了下来,之前所有的委屈,都在一刹那得到了释放。他在我得知姐姐是兰珂之后对我的责骂,责骂我自私,其实是害怕我刺激到了“她”,让“她”做出一些不堪后果的事,即便她不去伤害别人,伤害她自己,其实也是伤害我,而且以“她”的刚烈性格,她的自残一定比我的自残激烈得多。
可是越是明白,反而越委屈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掉落。陆曾翰抬手帮我擦了擦,笑道:“傻瓜,你怎么还哭上了呢?”
“那,那你从前,喜欢过姐姐吗?”我还是忍不住,把这个问题追问了出来。
“我?”陆曾翰的目光飘得很远,声音很轻却很认真,“她是一个让我钦佩的女人,我很欣赏她。喜欢她的人、爱她的人不少。但是,怎么说呢,我只见过她三次,怎么去喜欢?”
可是间房子,那枚戒指,那照片?看我疑惑的眼光,陆曾翰淡淡道:“这些以后再说。接着说案子。自从“她”在付雅媛那里现了身,当然瞒不过邹士钊的耳目,所以他把你接到了那幢满是镜子的房子,就是逼着你姐姐再次现身。事实上,那次“她”的确出来了,我去救你,看得出,邹士钊看你的眼神,真的像看到了可怡,有玩味,有嗤笑,还有疼痛。所以我笃定,他不会杀你,但他会让你一次次变成可怡。”
“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会在一个公众场合派人去杀你?而且还没有成功,还派的是他惯用的一个人,就为让你认出是他幕后主使吗?”陆曾翰的疑问越来越紧,“再说邹士钊的死,死后被焚尸,如果说是为了隐藏死者身份,但偏偏没烧透,从内脏dna还能检测出死者就是邹士钊。那焚尸是为了什么目的?”陆曾翰细细分析着,“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为了隐藏死亡时间。烧了之后,什么时间死的,就判断不出来了。可是为什么要对死亡时间做手脚呢?按理说,有很多种方法改变死亡时间,比如,加点冰块,就能推迟死亡时间几个小时。除非,真实的死亡时间和凶手想要的时间差距太大。”
为什么呢?陆曾翰看着我问道,我木然地摇头。陆曾翰接着说道:“邹士钊死在枪杀你之后,但如果焚尸只是假象,那极有可能,在你被枪杀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否则没人能调得动他手下的人。”
“也就是说,杀我,杀邹士钊,背后主使都可能是同一个人?”我惊讶地张大了嘴。
陆曾翰点点头:“不过,那个杀手肯定已经被灭口了,找他是最直接的,但也是最不可能的。所以,只能从另一个角度找突破。”
“什么角度?”我问道。
“如果不能从邹士钊的死亡时间判断,就从焚烧时间。很明显,邹士钊是被烧过两次。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在驿桥边的码头,那里监控多,便于栽赃嫁祸,但是那里只要烧一会,肯定会引来消防车,邹士钊不可能被烧得那么彻底。一定另有一个焚尸场地,才能把尸体烧得那么恰到好处。”陆曾翰说道,“可是,南城很繁华,去哪里找一个适合焚尸的地方呢?这还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