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消失的记忆

陆曾翰的话让我一愣,却也让我从刚才的狂怒中缓和了下来。随着门哐当一声关上,我像只斗败的鸡瘫在床上。我恨我自己。梦里的我,就是潜意识里那个自私的我。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何曾没有隐约的直觉,姐姐的钱从哪来?可是我的自私、我的胆小、我的自尊,让我每次发现一些细节都刻意地抹去了,把它们狠狠藏在了自己的记忆深处绝不想起。我让自己沉浸在姐姐的自立自强的谎言里快乐着,幸福着,骄傲着,用姐姐来强大自己的内心。陆曾翰说得没错,我心里住着一个自私的魔鬼。

而刚才和陆曾翰的吻,更是自己放纵梦境和潜意识的结果,如果我真的觉得愧对姐姐,哪怕在梦里,我也不该和他拥吻。羞愧,再次把我吞噬,我从抽屉里摸出一把不知何时买的瑞士军刀,向着自己的手臂狠狠划去。那一刻,我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死了吧。”

鲜血和疼痛让我清醒了过来。我在胳膊上划了二十多道口子,却都是浅浅的皮外伤,没有一道用力。自私的人,何曾能伤害自己?我愤愤地把刀扔回了抽屉,无力地捂住了脸。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直到夜晚又快降临,我的手机响了。杨意泽的电话,他就在门外。

我不知道他又查到了什么消息,急忙整了整衣衫,穿了件长袖衣服把胳膊遮上,又把地上砸出去的东西捡了回来,跑出去开门。杨意泽快步进来,门也没关,坐在沙发上也不和我客气:“辛姐,我又查到了些东西,想和你确认。”

我没心情烧水,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冰的矿泉水递给他:“你说。”

杨意泽犹豫了一下说道:“因为你姐姐以前和邹士钊还有一些南城的政要走得很近,我就多查了查,却发现一件事。我觉得这其中应该有联系,但我没找到证据。”杨意泽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

我看着他道:“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只要我知道。”

杨意泽深吸了口气道:“好,那我就问了。辛姐,你还记得,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我的父母?脑子里好像有一滩红色的血炸开,我想回忆,却什么也回忆不起来。我捶着头,这么多年,父母的事是我心里从不敢想起、也无法想起的伤痛。我失神地看着杨意泽:“我记不得了,那时我太小。”

杨意泽疑惑地看着我:“你也不小了,也该记事了啊。你真的不记得822案件了吗?”

“822?”很熟悉的名字,我忽地想起来,那不是贺小敏的亲生父亲犯事进去坐牢的案子吗?我记得问过梅子浚,他说是南城最大的走私贩毒案。二十年前,我家在北方,不在南城啊,和我父母有什么关系?我疑惑地看着杨意泽,“你是说我父母,和822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