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母亲紧紧握着她的手,“娘去打听过了,永安候的这个二儿子虽说平庸了些, 但也是个老实本分的,房中也只得一个通房,不是那等风流浪荡之人。永安候府人丁不多, 也不是那等规矩重的,你身份贵重,嫁过去他们必不敢薄待你。可见陛下还是给你爹爹面子的,安儿,好好过日子罢。”

柳安忆一句也听不进去。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堂堂首辅之女,不得不下嫁给永安候那个各处都平平的儿子,而燕梨不过是一介商女,她却能得到这世上最尊贵之人的宠爱!

她恨燕梨,更恨顾珩,都是他们她才落得了这番田地!

回门时阿娘一见她就哭了。

她固然是着绫罗绸缎,佩金玉珠宝,丈夫也敬重她,可她眼中没有一丝光彩。

阿娘抱着她哭了许久,柳安忆却不想哭:“阿娘,我想去爹爹书房坐坐。”

“你去那里做什么?”柳夫人微微蹙眉,“你爹爹平时不叫人进他书房的。”

“可我又不是外人,”柳安忆摇摇柳夫人的手臂,“我就是,就是想再看一眼他的字迹。”

“安儿!”柳夫人沉声道。

“阿娘,我就最后看一眼,好不好?从此之后,我就断了所有念想,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但我想最后在看一眼”柳安忆垂泪道。

柳夫人到底是心疼女儿,拗不过她的请求,悄悄把她放进了书房。

“你爹爹正和姑爷说话呢,你看完就快出来吧。”柳夫人叮嘱她。

柳安忆坐在书桌前,怔怔的望着满桌的文书公案。

她随手拿起一封奏折,看到了上面的朱批。

他的字也如他的人一般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用这艳红的朱砂写字,更如鲜血一般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