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毫不犹豫地成全了他想死的愿望,并且买一送百,让他十族的亲朋都陪着他一起上路。
而现在想起当时的心境,竟已恍若隔世。
“李德福,”他说,“去把左都御史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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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日京城最大的新闻,就是皇帝陛下查纳雅谏,采纳了左都御史林有德的谏言,把何竹文十族都放了,就连何竹文本人,也只得了个贬为庶人这么个不痛不痒的惩罚。
这可真是石破天惊头一遭!
谁不知道当今陛下是个狠辣固执的主儿,已经做好的决定任谁劝说也从无更改。四年前他硬是不顾手下一干文臣武将的劝阻,执拗地非要用自己的三万人马和黄义山的十万大军硬碰硬,哪怕因此叛了两个将军也没有动摇他一分一毫。
当然,最后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那一仗打得惨烈至极,可最终顾珩斩下了黄义山的首级,打散了他的十万大军,收割了他麾下的势力,一举取代黄义山成为了南方最大的一股势力。
也从此拥有了逐鹿中原的实力。
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收回成命,让许多人一时大为好奇左都御史那封奏章写成了什么花儿,居然打动了这个暴君。
是了,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有人偷偷叫顾珩暴君了。
朝中大人们自有办法去找来奏章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百姓们没有这些渠道,但这也不妨碍他们八卦谈论此事。
“还真是神了奇了,”一个小茶馆里几人窃窃私语,一个瘦高个小声道,“这暴君这是转了性了?改当仁君了?”
“陛下也称不上暴君吧。”一个身材圆墩墩的小胖子不满道。
“哎呀刘田你不是长安人你不知道。”另一个黑面大汉压低了声音,“你是没见到他攻进长安的那一天,嘶,我想想就害怕。”
大汉啧啧地摇头晃脑:“那一夜长安城中尽是火光和喊杀声,那些达官贵人们死了起码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