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京城这么久,可不仅仅是为了陆远佩,救周故也是一件要事,可他没想到,周琢这一次竟然没杀他。
“没什么值得惊讶的,瑨王羽翼渐丰,皇帝却对周家愈发不信任,处处试探,及时更换明主才能活得更久,”叶怐成功和陆清汇合,看着重弩说:“就是不知道周家又愿意割舍多少东西。”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事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条路死死守住,直到里面安静下来。
“带上太子,跟朕走。”
眼看事件有变,傅连宸当机立断,抛弃了永兴宫这么个易攻难守的地方,太子自从被俘,就一直处于愤怒和不甘当中,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闻言直接道:“事已至此,要杀要剐你……”
傅承柄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狠狠一巴掌,他惊呆了似的看着傅连宸——他的父皇老了许多,脸上带着惯有的冷漠和,他听见傅连宸说:“你很有出息,哪怕是以往并不成器,但今晚你敢举兵,我觉得你很好。”
傅承柄原以为他是在反讽,可傅连宸的表情认真无比:“但你错的是当了别人的刀而不自知,你精心部署,却不知后面跟了尾巴,没关系,朕可以帮你扫清,甚至借此机会把你继位后所有的障碍一同除了。要当皇帝,没有多少手腕,心够狠也是可以的,想要的东西,就自己伸手去拿,别等着别人来给你,这很好。但是你要认清楚形势,现在……不是你过家家的时候!”
他的话让傅承柄惊呆了,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洋洋得意的一切其实都在父皇的掌控之中?不光是父皇,甚至就连傅承禹……都想着黄雀在后!
不!
父皇如果知道一切,为什么放任他逼宫?就只是为了趁机铲除了各路藩王吗?
傅承柄不敢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二十几年来傅连宸对他从未有过父子之情,这个认知已经深刻地印入了他的脑子,哪怕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也依旧不敢相信。
傅连宸没有给他考虑的时间,在暗卫的护送下往外走,一只箭矢破空而来,被那暗卫一剑荡开,余势未减地钉近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不是说家宴么,人都没来齐,怎么就散场了?”
永兴宫门口,陆远思身着银凯,将手里的弓箭交给旁人,拿起了自己的长木仓向傅承禹走去。
齐盛三人已经多多少少都负了伤,傅承禹却被保护得密不透风,只有华贵的亲王礼服上被划了几道口子,再加上被溅上的血迹,看起来有些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