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宪已经到了平州,而傅承禹却是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陆远思见他并不提此事,便也跟着静下心来,她想到苏贵妃,感慨道:“母妃虽出身武将世家,却也精通音律。”
“她只会这一首。”傅承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垂下了眼睛,他挨着陆远思坐下,说:“这曲子是一位故人教她的,却也是因为这首凛溪入了宫帏。”
这似乎又牵扯到了什么皇家秘幸辛,而这秘密对傅承禹来说显然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陆远思握住傅承禹的手,由于刚刚端过酸梅汤,手心便是冰凉的,把傅承禹冰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陆远思这才发觉不妥,条件反射地一抬手:“欸忘了,把你冰着了……承禹?”
傅承禹反手握住她的掌心,用力并不小,他笑起来,回到了眼前的局势:“因着这位故人,三哥也赢不了太子,明宪也吃不了两家饭。”
眼下的局势说复杂也不复杂,无非是傅承浚抓住了傅承柄的把柄,而且还是一个不小的把柄,这和之前结党营私可不一样,身为太子,触碰军权无论放在哪个朝代都是大忌,哪怕是傅承柄再受喜爱,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傅承浚却白白放过了这一机会,不可能是被门夹了脑袋,他不过是忌惮远在平州的傅承禹,想要借此机会,收服明宪。只要他能让太子垮台,远在平州的明宪看到了他上位的希望,自然会替他铲除傅承禹的羽翼。
可是太贪心了,傅承浚的计划太贪,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傅承禹和陆远思不一样,他总是很难主动向陆远思坦白在宫廷中所见的晦暗,而陆远思秉承着傅承禹不说她便不逼问的原则,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傅承禹的秘密。
“明宪入城后没有半点动静,既没有召见郑旭何鼎,也没对平州布防表现出什么异常,想必他此时还是观望态度,不必太着急。”
说着陆远思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起来,她一手搂过傅承禹,也不嫌热地和他贴在一起,说:“明宪敢孤身前来平州,必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若是当真撕破了脸,他可离不开平州。只是到时候便没有了后悔了余地,我们两当真成了逆贼了,殿下原本就是皇子,若当真走到这一步,觉得后悔吗?”
“成王败寇罢了,若是名声这东西有用,苏家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苏贵妃一直反对傅承禹去争皇位,并不仅仅是厌恶他走上一条称孤道寡之路,更重要的是她深知这其中的难度,只要傅连宸在位一天,皇位就不可能名正言顺地交到傅承禹手中。他若是想要,就只能自己来抢。
可苏家被皇帝连根拔起,傅承禹伤及静脉性命垂危,他想要考武力夺权谈何容易。
所幸他的将军无论在任何时代都能绽放异彩,傅承禹坚信只要跨出平州的土地,陆远思的羽翼能让整个大昭为之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