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锦衣卫指挥使一人,同十四所千户十人护送信王回府,在信王的千秋殿闭门商议,整整一个时辰的商议结束后,镇抚使曹谦被单独留在殿中——
曹谦年逾半百,许是由于常年久居高位,俯身叩礼间全然是一派老重持成:“回禀殿下,南北镇抚司的证物房都已清点完毕,并未见着什么红色铁盒。”
祁宸在骁粤提出索要这个红色铁盒时便已经记在心上,他将王府司库房例外里外翻了遍,清出了积压在库中数十年的杂物字画,唯独找不到骁粤口中的红色铁盒。
既然是骁粤那么重视的物件,就是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价值和用处,祁宸也甚是好奇,骁粤说那盒子掉在了杜鹃坳,难道是做证物收缴的时候遗漏了?
祁宸的身影立于屏风后,老嬷嬷为他放下官髻,换上白常衫:“那便从杜鹃坳开始找,方圆十里的村头小镇一并搜查,张贴悬赏,捡到上缴者赏百金。”
“下官领命。”曹谦应。
福嘉是看着信王长大的老嬷嬷,是服侍过信王生母孝慧皇贵妃的老人,自然多少能看穿祁宸的一些心思,等到曹谦退出殿外,她才用苍老的嗓音道:“王爷可是帮骁倌人找的?”
祁宸对着镜中的自己提了提嘴角:“不是。”
福嘉轻柔地替他梳发,道:“骁倌人已经不止一次向老奴要司库房的钥匙,老奴已经告诉他钥匙在您手里,他至今也没向您开口要吧?”
那是自然,骁粤就难得会向祁宸开口要东西。
祁宸从柜台暗格里取出一串钥匙递到耳后:“等他下回再问,嬷嬷就把钥匙给他。”
“是。”福嘉接过钥匙。
“不,”祁宸纠正道,“是赠给他,司库房里的金银墨宝都给他。”
福嘉微微一惊,宠溺地笑了:“那些可都是皇上赐给殿下的,还有各地官员送来的诚礼,也是咱们王府半数的家底,王爷当真送了?”
片刻,祁宸道:“诺不轻许,本王既然应允了就得作数。”
福嘉倒是想看穿了什么,道:“假若那个红色铁盒就在库中,您也一并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