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嗓音里浮起幽微的哭腔,但并不是害怕, 她只是认真表达自己的处境, “我看不到了。”
说着, 手指触上眼角的布料。
但温柔的亲吻如细雨落下来,一半拂过她的脸颊,一半落在她的指尖。
“别怕, 我很慢很慢地,很轻很轻地。”
宋杞确实收到了安慰,手指缩了缩,又放回白衬衫在的地方。
但柔韧竹枝一路向下,不断作祟,穿过明媚春日,撩拨下游溪水。带起的透明水泽打湿桥下两片白色石板,又顺着隐隐青苔落回溪面,溅落到恰在此处的竹叶尖。
揪住竹枝让它不再乱搅,竹枝倒是听话,顺着风的走向和她的力道回到半空,却在她松手后得到的短暂喘息中,自作主张地罩落桥柱半球形的顶端。
顶端弧线柔缓,形状小而圆满。
散开的枝叶将它轻而易举地包住,细长叶脉随心抚弄、随意搓摩,从下游溪中带出的潮意顺着粗糙的叶脉纹路传递,最后隐匿于半圆状下的细腻纹理。
“哥哥……”她不知怎么回应,只能叫他一声。
这一声后。
绒绒的青苔之上又渗出星星点点的水珠,水珠一部分随路过的波纹荡漾进湖面,一部分则没入白色石板。
桥背收到远处传来的震感,于是不可抑制,带动桥柱顶端,缓缓向上拱起。
所有的场景有崩塌破碎的趋势。
但此处从未有人到访。
所以除了河里的小鱼小虾小螃蟹,除了岸边的白枕白被白衬衣,无人知道桥的变化,也无人看到柳枝对桥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