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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枸杞茶 吴漾 997 字 2022-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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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医院第三天。

在呼吸内科输完液后,宋杞被姚星河抱上轮椅,去医院骨科门诊把手臂伤口的线拆掉,顺便取了几盒祛疤的药膏。

其实她早就能走路了,只是微微有点喘。但这微小的喘也在刺激着姚星河,他完全不敢冒险,生怕她因为爬个楼梯、走个路而再次犯病。

宋杞从未觉得自己如此,颓废过。

这种颓废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第一次生病时,还能劝说自己,这是感冒咳嗽加密闭环境中的烟雾引起的,是意外,可以避免,而且整个高中没有再犯。

第二次生病时,就发现当初劝服自己的那一套已经说不通了。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严重,也开始出现新的诱发犯病的东西和场景,而且很难说,以后还会不会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导致她再次犯病。

更要命的是,这一次犯病,她在灭顶的痛苦中,有那么几秒的时间,体会到了生命完全不可控后产生的,放弃、松懈带来的解脱的快感,这种感觉让她沉溺,也让她愉悦。

也就是说,这次犯病摧垮了以往那个坚强的她。

她好像没有那么强烈的求生意志了,所以下次再犯病,她自己就很不确定在惶恐病态中,能不能坚持住,不向死亡妥协、让步。

但这个发现,她没敢告诉任何人。

回到病房,医生过来检查各项指标,再次叮嘱了些恢复过程中的重要事项,并且跟在棠溪儿童医院时几乎一样,医生强调,哮喘目前无法完全治愈,是炸弹,还是那种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引爆的炸弹,所以要准备扩张性气雾剂时刻带在身上,学会及时自救。

宋杞一一点头,乖巧应下,只是还有些不太死心,抬头问出一句话来:“那种气雾剂,需要一辈子都带在身上吗?”

问完就后悔了。

医生给了不容置疑的回答不说,她发现原本安静听医生讲话、时不时在手机备忘录上记东西的姚星河,在听到这个问题后,手指蓦地收紧,指骨被手机边缘硌着,露出略白的骨节,连骨节上分布的青紫色小血管都格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