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亭没有犹豫:“应该是老人家攒下来的退休金之类的吧。”
姚星河轻笑一声,下颌微微扬起,“宋爸,家长讲谎话的时候也挺明显的。”
“好家伙,都敢说你宋爸撒谎了?”
知道宋长亭不会承认,所以他撑着胳膊肘,指了指街道对面明德粥铺前硕大的广告牌,微笑着问:“你能瞧见上面印着的冰粥吗?”
宋长亭顺着他的指引望过去:“哪一碗?”
“红红黄黄的那一碗,里面是山楂和菠萝。”
“看到了。你想吃?”
“不,”男生半合着眼眸,摇了摇头,用镇静到有点发凉的声音说,“我看到这个就反胃。”
宋长亭恍然回头。
“倒不用骗我,虽然那时候我才三四岁,但也记得一些事情,”姚星河语调极缓,极沉,但却笑着,“比如,大晚上的,穿着警服的大人来敲门,那个女的慌了,她刚拿回家的一把药片没处藏,就抢过我的勺子把我面前的白粥拨开一个洞,把药都埋里头去了。”
宋长亭明白他说的话。
领养姚星河的时候,姚之光还在棠溪市工作,而且跟宋长亭从警校那会儿就是最好的兄弟,姚星河的身世,宋长亭无比了解。
甚至,姚星河亲生父母的案件记录,他还陪同姚之光逐字逐句地看过。
“做完这些,把勺子又塞回我手里。警察敲门进来转了一圈,没找见什么东西,在玄关那里警告了她几句就走了。但我碗里,白粥底下的药片糖衣泡开了,红的颜色黄的颜色都冒出来,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宋长亭拍了拍男生的手腕:“快二十年了,听宋爸的,别想了。”
男生用舌尖戳了下齿背,瞥了瞥腕骨旁的银行卡,从喉咙里呵出一声笑,压低声音问他:“是啊,藏了二十年,藏到追诉期都结束,然后把他闺女女婿赚来的毒资送给他外孙,而且还敢托警察送过来,是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所以才这么大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