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观察了几秒,这男的先开了口,唇角往上扯,语气有点差,还带着戏谑:“哎呦喂,这好像是——姚星河家的小朋友?”
宋杞眉心一跳,瞬间想起他来了。
她那天晚上费尽心思闯进校园贴吧的后台,找到了那个人混蛋的信息,为了打架的时候别认错人,她盯着系统里一寸证件照上,那张尖嘴猴腮还呲牙笑的脸看了十分钟。
差点看吐。
但没想到三年过去,这位变化还挺大,已经长得跟大一的证件照不太像了。好在是她记住了某些特征——比如他下牙中间两颗一颗向内凹,一颗往外凸,所以刚才这人一开口,她就认出来了。
她一点儿都没慌,甚至有点抓到犯罪嫌疑人的开心,学着宋长亭“审问”她的时候的样子,笃定又看戏一样地笑问:“你就是严诺啊。”
“哟呵,模样很乖巧,语气还挺狂。”
宋杞走上前,瞥了瞥他身上的支撑工具,笑得更加灿烂,发自肺腑地说了一句:“看到你这么惨可真好啊。”
“我惨?”严诺跟疯了一样,看着她还没放下的水果和书包,长笑几声,“刚来医院?是不是还没去看看你男朋友什么样了?”
宋杞忍住一阵心酸,尽量平静且好奇地问:“确实没去看,你要不要给我讲讲?要讲夸张点儿,最好能吓到我。”
“小朋友嘴皮还挺厉害。倒不用夸张,真实情况就是,他被我干趴下了,”抬起没脱臼的胳膊指了指胸前,笑成歪瓜裂枣状,“这儿有一大片伤口,烧伤,很难好的。”
她暗暗掐了掐掌心,缓缓抬眸:“还有吗?”
严诺发出一阵唏嘘:“这样还不够?看来姚星河说得不假啊,你确实没有很喜欢他,”抬起大腿,手指比出七八公分的宽度,“这里,有一道这么长的口子。啧啧啧,听说缝了15针。”
“你对他还挺了解,连缝几针都清楚,”宋杞语调轻柔,嗓音甜软,“这么关心的,该不是看上姚星河的美貌了吧?是,越缺什么越羡慕什么?”
轮椅后的护工小哥没憋住,当场发出一声笑,也不知道跟谁一伙儿。严诺想回头瞪他一眼,结果又猝不及防地扭到了脖子,顿时龇牙咧嘴,倒抽凉气。
护工小哥赶紧托住他的脑袋,道歉:“对不起,您别回头了,再伤着就更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