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栎翘着腿靠在沙发上,手里动作短暂停了一瞬,话没听懂,面上仍旧一副女主人气势:“「有降低」是什么程度?他现在已经把药停下来了?”
“不是,只是剂量有减少。”医生默默看着眼前说不出哪里奇怪的人,耐心解释,“封先生最近半年的情况控制得比较好,发作的程度也逐步在减轻。”
“那就好。”时栎慢慢点头,心里思虑着,继续出言试探,“今天你有给他拿药来吗?”
沙发对面的人看着她,表情探究并怪异,半晌之后,慎重地摇了摇头。
时栎觉出有异,面无表情盯着眼前人的脸,眼里逐渐冷下去,露出凌厉的压迫来。
对方被她的气场无声压着,片晌之后,含含糊糊地再次开口:“奚小姐,那种药,我们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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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州。
两个人从寺里出来。周觐川走在前面,神色一如往常沉着,脚步比来时快了很多。
他一直举着手机,对面在汇报工作,完毕之后他又给加上一项:“现在马上去查,库里有没有「黄禅」这个人的信息。”
他收起来电话,两人在车前停下,脸色却都没有轻松一点。
找了这么久都毫无头绪的人,突然这么明晰又戏剧性地出现,他们一时片刻都还无法放松,只觉得应该更加谨慎。
江行掏了支烟出来,把烟盒丢给身旁的人,悠悠道:“虽然他还是没在这里露过脸,但他留的这个大概是真名字——这种人亏心事做多了,都讲究心灵要有个皈依,佛祖是万万不能欺骗的,假名字捐得再多也不能作数。”
“倒是这么多年都用本名做代号,真不愧是黄蟾。”
周觐川吐了口烟,沉默望着山下掩在浓雾之下的城市。
所有的信息全部指向这个月尾。他觉得有什么好像终于开始清晰了,但这份清晰又实在压抑着等待了太久,久到当它真正来临时,他没有喜悦,只隐隐有种不甚真切的恍惚。
隔了半支烟,身侧的人又开口:“栩州这里是有不少泰国人做生意,这儿没机场,一般都是走水运。码头有两个,一座离这里不远,面积也大。另一个比较小,在郊县相接的位置,开车过去要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