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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叫做良言难劝该死鬼。其他工友们对何勇贵打牌这事儿,心里头便只剩下一个念头,该!活该!最好是输的大裤衩子都不剩!

在何勇贵愿挨之下,没过多久便输光了工资。但赌瘾没止住,又开始预支,将还没发的工资,下月的工资给押上,妄想来个咸鱼翻身。

自然是翻不了的。借又借不到,最后开始押物品。手表,电视,自行车……

工友们被他这架势给弄怕了,也难得的良心发现,纷纷散场,不和他玩了。之前的钱就算了,他下个月的工资也不要了,就此两清,甚至还劝他,以后还是老老实实上班的好。

可何勇贵的赌瘾哪能这么快的止住,胜负欲和心有不甘倒是在这方面体现的淋漓尽致,厂子里的牌桌子他上不去,外面的总能上吧!

都是出来打工的,除开找了厂里包吃住的老乡,其他外出务工的人找的房子大都在一个片区——

像是被周围的高楼驱赶似的,围挤在一起的棚户房高低错落地黏在属于他们的地块,各种电线东拉西扯的横跨在房屋之间,巷子窄的一辆自行车过来都有点难避开,还有那常年积水的路面,无论出几日的大太阳,都没法晒死的青苔……

这种外来务工居住区要是吆喝一声打牌,那分分钟能凑上两桌。

斗地主、卡五星、搓麻将,那些人会的可多了。何勇贵一进去就发现了新世界,整日整日泡在里面,班也不上了。

等十天半个月后荷包空空,负债累累后,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群人和厂里的工友们是不同的。

最起码他们不会说那些账就算了,就当消遣,再劝他,你还是好好上班吧!

他们只会拿着何勇贵赊账的欠条来要账,限定日期,路上堵截。在何勇贵走投无路时,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有个媳妇儿的。

胡艾梅是在鞋厂里上班,被何勇贵拽出来时,是又羞又恼,尤其是当着一众工友的面被拉拉扯扯,脸色更加的难堪。

何勇贵手一伸,“给我钱。”

胡艾梅懒得理他,作势就要往回走,“我才刚上班,哪儿有钱,给什么钱?”

何勇贵也是块狗皮膏药,反正四个兜一般重也潇洒不了,厂里那儿又被他们堵着,干脆在胡艾梅的厂子赖着了,只要胡艾梅从车间里出来,他瞅着空就上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