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艾梅手里还提着香菇,被向孙国这么一拦,就架这儿了,上不来也下不去的。
其实她心里也理解向孙国的顾虑:在场围观的这么多,他要是在他们家松了口,一会儿去其他户收香菇,别人便会揪着这事儿不放——
‘陈忠文家的你就收二十二,凭什么我的只收二十!那不行,菇都是一样的,价怎么还分两种!’
如果在场的人就他们仨,说不准向孙国就松口了。
问题就出在这儿!场面一下子就僵住了,一个不让步,一个不松口。
陈芳圆从学校回家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她从大伯的摩托车上翻下来,快速跑回自己家,“爸,怎么了?”
陈忠文和胡艾梅同时抬头看过去,“芳圆放学了!厨房里煮的有鸡蛋,你先吃两个垫垫肚子,姨一会儿就来做饭。”
“没事儿,我不饿。”陈芳圆进屋将书包放好,又奔回干檐上。
一旁围观的两个婶子正在说话。
“哎呦,二十能卖就卖呗。这菇价一天一个样,真是说不好明儿又是个什么价!二十也不亏!”
“是啊,艾梅。你们莫太拗了。反正也就这几十斤,算下来也差不到好大个事儿。下回你们多卖他几块钱不就赚回来了,脑筋放活泛些,做生意嘛,不能太死板咯!”
“是啊,我的香菇前几天刚卖的,还没这个价呢!我要是你,二话不说就得给卖了!这么好的事儿!”
在围观人你一句我一句中,陈芳圆大概弄清了状况。
现在香菇贩子挑的很,经常鸡蛋里挑骨头,逮着毛病就压价。这次就可着香菇把太长这一条来压陈芳圆家香菇的价格,两方没谈拢,便僵持在这儿了。
那两个婶子说的倒是好听,但陈芳圆还是听出来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明明种植户才是同一条道儿的,她们却帮着香菇贩子说话。
拿别人家的事儿卖了向孙国一个好,等哪天她们自个儿卖香菇时,不就好和贩子讲价了?关上门,他们在屋里谈了多少钱谁知道,反正对外一律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