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永善最初还满脸陪笑,这会子被怼了几下,也开始发脾气:“我都把你送进豪门了,你怎么也该弄出几个子给爸爸啊,不然我犯得着去找地下钱庄的人吗?”
陆白不由瞠目:“刚才那个,又是地下钱庄的人?”
只迟钝了片刻,她骤然想起,去年陆永善欠下举债跑路,一帮壮汉堵住了陆家大门讨钱,为首的就是这个阳哥。
可他怎么会恭敬地称自己……太太?
陆永善没应,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又摸摸鼻子。
眼前的小巷黑漆漆的,吞噬了所有天顶透进的微光。陆白怔怔望着,仿佛这条看不清尽头的路,就是自己的人生。
仿佛无论她如何努力,这个无耻的父亲,都会像魔鬼一样把她拽下地狱。
婚姻,自由,和梦想,通通都深陷泥潭。
“陆永善。”她缓缓转身,望向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句道,“既然你说已经把我送给季家了,那咱们以后就少些来往吧。”
陆永善一怔,像是明白了什么,骤然间对她怒目而视:“怎么,你还想断绝关系,扔下我不管了?”
“放心,等你老到走不动路了,我会给你一口饭吃的。”
陆白勾唇,歪着头冲他淡淡一笑:“但万一你被追债的打死了,我就只能替你收尸了。”
第十五章
傍晚时分,被叶叙送回榕玺公馆时,陆白的一侧脸颊还红肿得可怜。
陈婶出门迎接,没料到她如此狼狈,忙回去拿包了冰块的毛巾给她敷脸。
她动作小心,生怕弄疼陆白:“您这是怎么了?被谁伤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