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姣以为事已至此,再没什么能让她挖空的那里产生丝毫波动,可事实上,被开膛破肚的鱼都能条件反射的动动腮,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也会惯性痉挛,还有什么比死后都不让见更诛心的?
上头不是在伤她的心,毕竟她是小人物,上头是要邝振舟死了都没人祭拜,活着的时候有多光鲜,死后就有多凄凉。
赵驰抬眼看沈姣,只见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脸颊消瘦,皮肤苍白,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浑身却散发着枯竭的灰败感。
赵驰开口:“别想太多,凡事儿都有松动,现在不能见,也没说以后都不能见。”
说完,赵驰又补了句:“你现在是邝家的顶梁柱,千万不能倒下,外面多少人都在等着看你下一步要怎么走。”
沈姣抬眼,不动声色的问:“有林敬的下落吗?”
赵驰微微点了下头:“他应该跟郑家之间有什么协议,或者手里捏着郑家的什么把柄,现在身边都是郑家人,我知道他在哪儿,但是你想见他,不容易。”
沈姣面色平静:“我不想见他,我只想让他去他该去的地方。”
赵驰思忖片刻,轻声说:“你想让他消失?”
沈姣说:“我大姨和大姨夫都是死刑,偏偏林敬一点事儿没有,肯定是他们扛了所有,替林敬挡灾,他们一家三口做过什么事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林敬之前在我外公身边,帮我外公管冬城高铁项目,警局操场藏尸案,不可能跟他没关系。”
赵驰道:“我们都知道肯定跟他有关系,而且还不止这一件,但我之前也跟你说了,他吃里扒外脚踩两条船,眼看着邝家不行,立马跳船,还回踩了一脚,现在爆出来的消息中,一件跟他有关的都没有,足以证明有人要保他。”
沈姣说:“邝家人手里的人命太多,害别人,害自己人,到头来落得这幅下场,没什么好奇怪的,包括我,有人可怜我家破人亡,但说白了也是我早年选择溜之大吉,我没为这个家做过什么,我也不想再走邝家人的老路,林敬该不该死,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只是不能接受他害死我外公,身上一堆罪孽,结果最后他活得逍遥法外。”
“我现如今的状况你也看到了,我爸妈从不参与邝家内务,甚至在夜城没有交友圈儿,我在这儿能求的人也就只有你一个,我请你帮我这个忙,我不会拐弯儿抹角,你需要|我做什么,直接跟我说。”
赵驰扫过沈姣的脸,她虽然在说‘求’,可是眼神里丝毫怯懦都没有,有的只是平静和坚定,像是吃了秤砣要做这件事儿。
赵驰喉结微动,出声道:“我是需要你做一件事儿。”
沈姣:“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