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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声道:“我的确出身贫寒,的确在农村长大,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农村人。但我们农村人,并非都眼红城里的财富和权力、要不择手段得到这一切。

“我在艰苦的环境里寒窗二十年,或许有想过要找到好工作,挣很多钱,但绝不是为了有一天得到城里人的青睐,出卖尊严得到财富。”

他顿了顿,静静看向她:“我曾喜欢过你,且不报任何指望,但现在却只觉得自己可笑又可卑。”

说完他就站起身来,淡淡道:“你想什么时候去办手续就通知我,我都会配合,你列出的那些财产我也不需要。如你所说,薛家并没有亏待我,有在薛氏任职的经历,我就算离开薛氏也不会很差。工资和分红去年年底已经结清,今年到本月的工资让财务按正常流程给我就好,其它的我都不用。”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客厅,头也不回地上楼去。

薛棠棠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明明一切都比预想中还顺利,但一种痛楚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仿佛要将她心口戳一个洞。

因为如此顺利,所以……他离开她,如此突然。

她也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不明白为什么他不为自己争辩两句,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说他喜欢过她,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向她澄清,他和钟云非没有关系?

一切都弄不明白,只是二十分钟后,他又从楼上下来,手里拎着一只行李箱,到玄关处,站定,回过头来。

“需要的东西我都拿了,其余的留在房里。大门的指纹你可以重新设定,我不会再过来。公司那边还有个项目,需要我签字,本周就能结束,在此之前我会把一切交接好。赵源我也知道,他是个靠得住的人,以后公司由他来掌舵还算稳妥,你可以放心。”

说完他就离开,十分利落地开门,出门,关门,整个屋中顿时只剩下薛棠棠自己。

她很想叫住他,强留他在这里说两句话,不管什么都好,解释一下他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和她对质一下他是不是在游艇上做了手脚,是不是和钟云非有一个孩子,可是他什么都不说,就那样走了。

那天她一直在沙发上坐到半夜,吴婶似乎又被梁志渊放假了,也没出现在家里。

到身体实在疲劳不堪,她去浴室洗了澡,准备睡觉,但洗完又全无睡意,最后上了二楼,去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几乎还是原样,可能只拿了几件衣服,她到书房去,发现那张剪下来的新闻报导被撕成两半扔在桌子上,另一张信却没了,似乎被他带走了。

除了这个,其它都没太大变化,甚至连她送他的那只表都安静地躺在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