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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扭头就走,这次再没给赵建业说话的机会。

赵建业在校门口被人拦下,看着自己女儿决绝离去的背影,气得捶胸顿足,“我造了什么孽,有这么个闺女啊!”

他之后又在校门口徘徊了几天,想尽办法要再见到赵菀香,心里拿准了他这个当爹的没去处,要让她负责到底,甚至不惜制造了一些舆论,还告到学校领导面前,结果人家学校领导明事理,问清楚赵菀香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就让人劝说他回去,后来见劝说不动就不管了。

而赵建业也没有足够的钱和粮继续待在这里一天天耗下去,只能打道回府,没想到的是还没上火车,就被人偷了钱包和介绍信,害他稀里糊涂进了收容所,又是辗转好久才回去。

这场经历一言难尽。

他尽管不想相信,但也彻底明白将来指望不上赵菀香了,他狼狈地回到单位,单位上正好有个打扫卫生烧锅炉的空缺,他怎么会愿意做这些呢,可迫于现实只好答应了,随后收拾东西搬进职工单身宿舍。

一个宿舍十几号人,清一水的上下铺,人多吵闹,加上年轻后生们下班后爱好打牌喝酒和打架,宿舍里经常鸡飞狗跳。

赵建业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在这里过得苦不堪言,平时就积攒一些报纸看新闻,因为没什么精神娱乐,一张报纸能反复看四五次,连容易被忽视的中缝和广告版面都不放过,看完也舍不得扔,留下来糊墙用。

这天他看着看着,在琐碎乏味的蝇头小字中发现一个窄小的广告,要说它不出奇,它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就只是一则寻人启事。

但要说它出奇,也自有它出奇的地方,就是让人十分眼熟。

赵建业翻了翻以前的报纸,才发现张张报纸都有这则寻人启事。

怪不得会眼熟。

寻人启事的内容是说三十多年前有个保姆带着一名女婴失去联系,上面还附有很小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女婴和父母的全家照。

照片相对来说是模糊的,赵建业之前没有盯着看过,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足足看了好几分钟,他越看越心惊肉跳。

陆文修的奶奶不行了,那天之后她或许意识到家里一直在欺骗她关于那个丢失了的女儿的事,当天晚上就开始持续高热,送进普通病房没多久后,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

她的老伴陆老,儿子儿媳和陆文修以及一些亲朋好友都赶来了医院。

陆文修站在病房外面紧紧攥着手指,心脏一抽一抽的痛,怎么也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