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苍老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不到三十岁的人看上去像五十岁。
以前内向少语,现在更郁郁寡欢。
是什么令他常年活在忧虑中?
韩亦明拿出铁盒,打开,银票露出来。
“我这些年攒的。”纪育理很自然地说。
连问都没问为什么自己的屋子被搜查。
“能攒这么多吗?”韩亦明伸出四根手指,“四千两,我十年的俸禄。”
“你负责管理整个寨子的账,应该知道这么多钱意味着什么。”李非说。
纪育理自暴自弃地笑了下,捋起袖子,露出手臂一条伤疤,从掌心延伸到肱骨,长如蜈蚣,狰狞吓人。
“我这副样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注定是个废人。不为自己多攒点养老钱,怎么办。李非,你放心,我没有贪寨子公款一纹钱,你每个月寄给我们的例银,全用在孩子们伙食上……”
“为什么收灰冠鹤的银票!”李非拍桌子,打断了好兄弟的辩解。
纪育理表情骤变,目光惊悚,犹如见鬼。
“灰冠鹤,曾经祁云山脉最大的匪窝,打家劫舍、拦路劫财、无恶不作,因看中纪家寨地理位置优越,三年前趁纪英外出,倾巢出动杀进来,后纪英回来与他们大战一场,将他们赶走。此战令灰冠鹤元气大损,失去祁云山龙头老大地位。其他山寨听说灰冠鹤被纪英打败,纷纷侵食其地盘。”
李非一口气说完,盯着纪育理,逼他接话。
纪育理受不住他炙热拷问的目光,别过脸:“那一战,灰冠鹤头领死于纪家寨,灰冠鹤已经是头死鹤。”
打蛇打七寸,纪英武略过人,一出马便直取中军,打得敌人溃不成军,最后保住纪家寨。
但纪育理的语气丝毫不见胜利者的得意。